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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從深圳到南昌,天空下着大雨,飛機落地的時候乘客沿着狹長的過道下飛機,我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茫茫的一片,等了很久才從座位上起身,這座城市於我而言有太多的回憶,我曾經想過有一天可以風風光光地回來,但是一直以來只是落寞地路過。
坐在機場大巴上,雨越下越大,2013年畢業離開學校的時候,也是大雨,老福山立交上的水沒過腳踝,我拖着行李箱渾身濕漉漉地坐着k開頭的火車從南昌到深圳,一夜的火車,把身上的濕衣服都捂幹了。
帶着回憶重新走進一座城市,內心就像夜幕下平靜的海,星辰掛在天邊,魚群遨遊海底,思念的場景仿佛默片一禎禎回放,那年青春,和朋友在街頭奔跑,以為愛情就是簡單的喜歡,就是拼命想和你在一起,就是一見到你就高興,後來我們在俗世的洪流里忘記了方向,愛情在條條框框之間遍體鱗傷,很多次我都在問自己,為何成年人的世界這般複雜,那些喝二鍋頭,喝青島的歲月,現在真的遠去了嗎?
大巴停在路邊,我站在公交站台前躲雨,街景依舊熟悉,歲月的剪影匆匆掠過,我在等海哥,幾年不見的朋友,其實我不知道和海哥到底算不算朋友,他對我挺好,在大學旁邊開了一家餐廳,那時候常常去他那裡吃飯,他給了我常年優惠的卡,我也可以賒賬,因為要寫文章,我也喜歡去他那裡,一坐就是一個下午,他有些時候會和我聊聊,有些時候就把看店的事交給我,自己開車出去溜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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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哥高中畢業就沒再上學,先是去上海闖蕩,2010年的時候把幾年打拼的錢拿出來在學校旁邊開了家餐廳,餐廳是海哥悄悄開的,因為那年她知道她女朋友拿到了我們學校研究生的入學通知書,他很快盤了家店面開餐廳,等着女朋友開學的時候給她一個驚喜。
我還記得開業的宣傳單上印着他和女朋友的合照,那是在東方明珠下面的合影,開業的時候海哥落寞都坐在角落裡哭了,因為那女孩放棄了,她和別人去了國外,海哥失魂落魄了很久,餐廳半開半關,虧損的厲害。
我那時候開始寫故事,我寫完拿給海哥看,海哥不客氣,和我探討起情節來一點不留情面,有一次我寫一個嫌貧愛富的女孩,一邊拿着男孩的錢一邊去和別的男人勾搭,最後還和那個男人去了國外,海哥看着看着忽然把電腦轉向我,然後說,喂,你這裡有問題,人性是複雜的,你不交代一句就直接把女主寫成那樣是不對的。我說,有些人就是那麼壞,一篇小說而已,讀者喜歡就好。
海哥氣呼呼地把桌前的水喝了一大口說,你這篇小說,就像一坨屎,看的我噁心。
我一聽也氣了,我的小說就好像是我的孩子,容不得別人作踐,於是我們吵了起來,我摔門而去,很久沒有再去海哥那裡。
2011年的聖誕節,海哥在餐廳舉行聖誕派對,那是隔了很久之後打電話給我,海哥邀請我去參加,我當然說好,其實我也知道那篇小說不好,投了好幾個雜誌社都被拒稿了。聖誕的夜晚,很多人聚在一起,唱歌喝酒,海哥拿出了吉他彈唱,桌上的蛋糕寫着一個陌生的名字。
後來海哥接了一個電話,出去之後便沒有再回來,等人群漸漸散去,海哥坐在餐廳後面的石階上,那個從法國回來的姑娘,只是和海哥說了一聲對不起,海哥問我,不見,錢可以買來愛情嗎?我不知道怎麼回答,海哥說,可以的可以的,錢可以買來愛情。
姑娘成了我小說里的姑娘,海哥打工的時候每個月給姑娘寄錢,海哥覺得姑娘每一個選擇都是有自己苦衷的,等了這些年,姑娘說回來了,海哥以為等來的是一輩子,姑娘帶來的是一句再見,姑娘要幸福的生活,她理解的幸福海哥給不了,海哥只是一個把餐廳快要開倒閉的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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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海哥的車裡,海哥現在的餐廳生意還不錯,但也算不上富貴,只是依舊一個人。在車上的時候,我看見海哥的手機屏幕還是那個姑娘的照片,這麼多年都沒有變過。
我說,忘記一個人,很難吧。
海哥笑了笑說,之前很想忘記,可是感情這東西,你越是努力去忘記它就越讓你刻骨銘心,真正的放下不是刪掉照片,不是刪掉聯繫方式。
我打斷海哥的話說,如果她回來找你,你會原諒她嗎?
海哥沒有說話,目光看着前方,然後說,可能會吧,只要我未娶,她還願意回頭,我想我這裡還是有她的位置的。
去了海哥的店,已經不再是當初的模樣,店裡很多大學生情侶,我看着他們的樣子,忽然間有些心酸,那些吃一頓好的要省半個月的日子過去了,但是卻發現再也找不到願意陪你吃這樣一頓飯的姑娘了。
有些人在你生命里走了,她在世界的另一個角落開心或者流淚,都和你沒關係了,也沒有資格去關心,只是悄悄在手機天氣里把她的城市加進去。
海哥喝多了,拍了怕我的肩膀說,不見,往後喜歡一個人,表現出七分就好了,剩下的三分藏好來,別傻傻的把全部都拿出來,那樣失去的時候真的太難過了,你還會害怕去遇見下一個人。
從南昌回來,海哥送我到機場,我說,下一次見你希望是你的婚禮。
海哥揮了揮手說,也可能是你的婚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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評論列表
我朋友諮詢過,還真的挽回了愛情,現在兩人已經結婚了
如果發信息,對方就是不回復,還不刪微信怎麼挽回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