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朋友突然不理我了。
有一個星期沒見到他,我以為像以前他老愛玩的那樣,突然消失幾天等我去找他,哄他。剛開始我不太在意,只有些頭疼:他老這樣孩子氣。可後來想找他的時候發現再找不到他了。我開始着急了,他,去哪了?
又一個星期過去了,我開始生氣了,是不是出差了?臭傢伙,也不跟我打聲招呼,不知道我會擔心嗎?說了一百次還是這樣。可是生氣歸生氣,終究還是不住的想念他,他的手機偏偏又停機了。於是,我翻出了他朋友及家裡的電話,挨個挨個的打過去。
「張楠在你那嗎?」
「不在啊,他好久沒來了。有事嗎?」
「沒有。謝謝啊。」
「恩,張楠~~`在嗎?」
"他沒來啊。怎麼啦?」
「哦,沒事。」
幾個回合下來我有點沉不住氣了,好朋友那都沒有,會去哪呢?不行,打到他家裡去。
我翻出張楠家裡的號碼,心裡有點底氣不足。戀愛快一年了,張楠也沒有告訴家裡人他在外面交了女朋友。我理解他,畢竟我們都還小,感情好也不急與一時。這個號碼是剛戀愛時留給我的,他一直讓我不要打。現在他消失這麼久,我鬱悶得要發瘋了,豁出去了!
「你好,請問張楠在嗎?」接電話的是個男生,如果不是知道他還有個弟弟,我差一點就以為他是張楠了。
「他不在。」對放急急的回答道。
「他去武漢了,要去很久的。」
「哦,有他的聯繫方式嗎?」
「沒有,他的手機丟了。他在那學習。」
「哦,~~~~`不對,你是張楠吧,你在騙我吧。」我突然覺得和我說話的就是張楠,他們的聲音太像了。
」哦,這樣啊。那,不麻煩你了。再見。」
原來他去武漢了呀,這麼一來似乎變得情有可原了。只是張楠啊張楠,為什麼總是不和我打聲招呼呢?
我和張楠的戀愛似乎很有戲劇性。我在南方中部長江邊上,他住北方黃河岸堤。戀愛的全部過程幾乎都在電話里完成。十個月里我們才見過兩次面,最長的一次只有六天,一個星期都不到。這種柏拉圖的精神戀愛讓我備受折磨,我也無奈,可誰叫我偏偏喜歡他呢?
在我之前,張楠是有過一個女朋友的,我經常聽張楠提起她。從他的敘述中,我能想像得出那是一個多麼美麗的女孩,我也能想像出,他們曾經有多麼的相愛。天真的我甚至認為,他們的分手完全是一場誤會,而我應該解開他們心裡的結。張楠是一個有責任心的男孩,他既然和我在一起了,她就不會是我的威脅。我始終固執的相信這一點。
可是張楠,你到底去哪了呢?
又兩個星期過去了,我感到不安,他是第一次這麼長時間的消失,難道會是永遠的消失?
一天下午,我再次撥通他家的電話,接電話的又是一個男孩,聲音很陌生。我小心翼翼的問道:「張楠在不在?」
「他不在。」那頭回答道。
「他是現在不在家,還是一直不在家?」
「他下午出去了,還沒回呢?」
我心裡「咯噔」一下,下午出去了,也就是他回來了,為什麼回來了還沒有給我電話呢?
「他不是出去學習了嗎,什麼時候回來的?」我心跳突然加速。
「沒有啊,他一直在家裡,沒有出去學習~~~~~」
後面的話我已經聽不進去了,我的臉變的很燙,手也在劇烈的顫抖,我似乎意識到什麼,似乎這許久以來的焦急和疑惑都找到了出口,我無力地問道:
「你是誰啊?」
「張洛~~`張洛~`~~」像一下子被抽走了靈魂一樣,我的身體疲軟無比。如果他真的是張洛,那先前接電話的又是誰呢?
「張楠」
腦子裡突然又蹦出那天電話里的那個聲音。哈哈,那麼熟悉的聲音我居然沒聽出來。那不就是張楠嗎?那就是張楠啊!
一夜之間,我似乎從一個天才淪落為一個笨蛋,仿佛從天堂跌落到地獄。我愛着的張楠啊,我深深愛着的那個男人,他在做什麼?
之後的日子我變得焦慮無比。我似乎成了一隻困獸,在籠子裡急於找到出口。天知道我有多麼愛他,我無法想像失去他我會變成怎樣。
日子如一個高傲的公主,任我目光繾綣,她依然頭也不回揚長而去。我像一隻待宰的羔羊,死亡的恐懼面前無絲毫還手之力。我開始絕望,絕望過後便是憤怒,憤怒之後又只有無盡的思念和幻想了。我不知道,這場變數中我失去了什麼。
兩個月後的一天,我接到了他朋友劉嘉明的電話。他是張楠的同事,也是好兄弟吧。只是他現在工作的地方遷移到了長江邊上,離我很近。
張楠不在我身邊,嘉明便擔負了一半照顧我的責任。他常常打來電話,陪我聊天解悶,但我們很少見面。在艱難的精神戀愛里,嘉明堅持為我打氣。他不斷的向我保證,張楠會給我一個怎樣美好的未來。
如今,鐵的事實擺在眼前,張楠失信了。在這場遙遙無期的戀愛里,他首先舉起了白旗。於是,嘉明再次打來電話時,痛苦而絕望的我狠狠指責了他一番:是你讓我沒有防備的去愛他的。
電話那頭,嘉明沉默了。
從那天以後,嘉明幾乎每天都會打電話過來噓寒問暖,他俏皮幽默的語氣常常讓我忍俊不禁。嘉明跟我講他的家鄉,那個在他的描述里如詩一般美麗的小城,不經意間沉澱在我夜晚溫暖的枕邊。
日子一天天過去,失去張楠的疼痛比我想像的頑固盤踞在我的心頭,依然壓得我喘不氣來。走在路上,無意中看見一個似曾相識的背影,我都忍不住潸然落淚。愛情何其美妙,又是何其折磨人啊。
渾渾噩噩四個月過去了,一晃就是「十一」了。五個月前我們還在討論這個「十一」長假怎麼過,不料「十一」如約而至,我們卻早已是陌路人。
「十一」的前一個晚上,嘉明突然告訴我,公司批了他長假,他要回家過「十一」。我隨口說道,那我和你一塊回去吧。不料嘉明卻爽快的答應了。
這下,輪到我傻眼了。
一直以來,我把嘉明當成哥哥看待。在我的生活遁入黑暗時,是他給了我溫暖和光明,把我一點點從心碎的泥淖中解救出來。現在,我終於能夠正視我和張楠那段不堪回首的情感往事,他卻又以另一種身份出現,擾亂我一度安寧的生活。
我該怎麼辦呢?
剛剛擺脫失戀的陰影,我受傷的心還沒有作好再接納另一個人的準備。愛情對我而言,不再是甜蜜和期待,而是痛苦和傷害。不可否認,嘉明是個好男人。他體貼溫柔,幽默風趣,也很有事業心。或許在別人眼裡,他甚至好過張楠。只是對我而言,好或不好早已沒有任何意義。
嘉明返鄉的日期漸漸逼近,他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興奮。一有時間就會跑過來,再忙也會偷着空兒跟我打電話。電話那頭他興奮的介紹他家鄉的情況,有時候興致來了還會跟我講起他少年時代的趣事。我的欲言又止有時會讓他覺察到什麼,但每次都被他巧妙的掩飾過去了。
終於,我和他一同坐上了回他家的列車。
到他家已是晚上七點鐘左右,嘉明的爸媽已等候多時。簡單的吃了些東西,倦意漸漸襲上心頭。他的爸爸媽媽已經在樓上幫我備好床。和他爸媽隨便聊了幾句,我便隨嘉明一同上樓去了。
樓上只有一間房,我直接推門進去。房間布置得還很整潔,看來是近期收拾過的。可是,在我的視線之內,這裡面只有一張床。
一股莫名的委屈湧上心頭,我扭頭望向嘉明,他的臉上也浮動着水一樣的尷尬。正欲開口,樓下突然傳來他媽媽的叫聲,嘉明抱歉地對我笑笑,轉身下樓去了。
軟綿綿地坐在床頭的椅子上,我感覺周身乏力,心慌得厲害。天啊,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,我現在居然坐在了劉嘉明家的床上!我該怎麼辦,我該怎麼辦?
幾分鐘之後,嘉明上樓來了。我無力地望着他,不爭氣的淚水也開始在眼底波濤洶湧。鬧劇上演了,現在該怎麼收場?
嘉明原本是站在門口,似乎在猶豫着要不要進來。見我哭了,他慌忙跑進來。一面忙不迭的掩上門,但又猶豫着怕我會誤會;一面手忙腳亂的過來哄我,支吾了半天,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。平時的他,總是那麼沉着穩重,很少有這樣的窘迫。我不由得撲哧一笑。
「現在怎麼辦呢,只有一張床?」我委屈地抬頭望着他,眼裡含着責備,嘴角卻掛着笑。
「你不要着急好嗎?我會解決的。」嘉明掏出一包紙巾遞到我手裡,踱到床邊小心翼翼地坐下。他修長的腿筆挺的攏在一起,雙手交疊着握在一起,「你要相信我。」
嘉明的家是城鎮裡常見的那種兩層小洋樓,屋前屋後綠樹環繞。二樓的陽台是露天的,一顆茂密的香樟樹愜意的把大半個腦袋擱在欄杆上。向外看去,四下里都是一望無際的原野。對於在丘陵地區長大的我真是一項別樣的誘惑。嘉明真是一個完美的嚮導,烤土豆,燒玉米,拔花生,抓魚,吊龍蝦,那些想得到卻沒有試過的事情他都帶我去實現了。日子像在蜜糖里泡着,張楠消失後這麼久以來,我第一次感到一种放松,那塊失戀帶來的痛苦情緒在這裡得到了抑制。
然而蜜糖很快被貪婪的熊掏幹了。假期結束了,我們要再次回到原來的軌道。我心中隱隱有點不安。那份感情,我真的可以釋懷嗎?
臨走前的那一晚,嘉明和我坐在房裡,我們相對無言。雖然已入秋,依然有一些不眠的昆蟲在窗外絮絮的嚷着,倔強的抗擊着嚴寒。這麼些天來,我一直這樣安慰自己,蟲兒還在地面爬,嘉明一個大男人睡睡地板有什麼關係,他至少也是個高級動物吧!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,我情不自禁笑出來。
「你在笑什麼呀?」
「沒有啊,聽到蟲子叫很開心就笑了。」
「天天,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。」嘉明突然斂住笑容,一本正經的直視着我。在那種目光下,我緊張起來,心撲撲直跳,其實不用說,我也知道他想要說什麼。
「天天,也許你不相信,我喜歡你很久了。」他握住了我的手,迫使我不得不抬起頭正視他,「在你和張楠談戀愛之前,我心裡就有你了。只是那時侯我知道你迷戀他,就選擇了站在你們身後,默默的祝福。其實我並不了解他這個人,我也是因為你的緣故才主動接近他,和他交朋友。早知道他會帶給你這樣的傷害,我當時``````我當時就不應該退出。」震驚,無語!
「天天,給我個機會,讓我照顧你吧,好嗎?」
我來不及思考,他溫熱的唇就覆上來了。
原來,我失去的是一年暖暖的戀愛時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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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感方面有問題,真的是要找專業的諮詢機構
可以幫助複合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