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一走到大廳,霍奶奶便臉色深沉地跑下樓來。
「小雪啊,我聽說你已經輟學了,這是怎麼回事啊?」
霍司南身形一震,眉頭緊緊皺起。
對於林初雪輟學的事情,他甚感驚訝,要知道,她今年才讀完大一,當初也是為了勤工儉學,才來他這裡做小工。
林初雪低下頭,滿含委屈地點了點頭:「沒什麼,霍奶奶,平時學習不怎麼用功,考試不如意,所以……不想讀了……」
沒等老人說話,霍司南就開了口:「既然如此,那僱傭合同就可以結束,以後你不用來這裡上班了。」
林初雪面色鎮定,她早猜到他會這麼說,如果林向柔沒給她打那通電話,或許她會以低聲下氣的語氣,哀求他讓自己留下來。
可是現在,留或不留,對她來說意義也不大了。
「不行!」
老人斬釘截鐵的語氣直逼霍司南:「小雪已經跟我簽了正式工作合同,期限三年,在這三年裡,除非她工作上出現問題,否則我們沒有任何理由辭退她。」
她眼神示意一下,管家拿着一份合同,放在桌上。
霍司南看着合同上顯眼的名字,還有粗得嚇人的紅色手指印,瞥了一眼管家,冷哼一聲:「我會按照合同上寫的雙倍賠償。」
老人憤然大怒:「你這是要氣死我嗎?你母親死後,你爸就滿世界流浪,留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,我好不容易遇到個懂事的小姑娘,能陪我這個糟老太婆聊天說話,可你硬是把我們祖孫倆分開,你……你是要我孤獨終老啊……」
老人情緒激動,呼吸急促地指着霍司南哭鬧起來,一時間讓他無法招架。
林初雪連忙跑到老人身邊,用手幫老人順氣。
老人雙眼泛紅地握住她的手:「小雪,別怕,奶奶會一直站在你這邊,既然某些人不想看到我們過得舒坦,那我們就走,不礙着別人的眼。」
老人說着看向旁邊的管家,故意將聲音放大:「馬上給我收拾行李,這個空蕩蕩的霍宅,我待夠了。」
管家聽見,嚇得一哆嗦,不知如何是好。
見管家躊躇不前,老人怒道:「怎麼,連我都使喚不動你們了嗎……好……我自己來……」
老人正要轉身,霍司南無奈開口:「行了奶奶,按您的心愿來吧。」
他眼神冷厲如尖冰,眼角斜斜地盯着林初雪,帶着鄙夷、厭惡,甚至充滿了暴怒,握緊拳頭,大步走上樓。
身後的安雅也緊步跟了上去,作為貼身秘書,除了上洗手間,她必須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邊。
霍奶奶即刻破涕而笑:「小雪,怎麼樣,奶奶演技還不錯吧,要不是我早有防備,還真拿他沒辦法。」
林初雪搖頭輕笑道:「霍奶奶,您以後可別再這麼做了,這會影響你們祖孫之間的感情。」
老人倔強得像個孩子:「我不管,誰要讓你走,我就給誰顏色看。」
老人的疼愛讓她幾乎淚堤……
安撫完老人的林初雪走上樓,想找霍司南好好談一番,希望能緩和他們祖孫的感情。
走到門口,不小心聽到他和安雅的談話……
出神之際,霍司南已察覺地將門打開,眸色怒然地瞪着她。
「你躲在門後面做什麼?你都聽到了什麼?你是不是他們派來的奸細?」
一連串的問題讓林初雪頭腦發懵,她實在不知如何回答,只能撒開步子跑下樓。
霍司南不可能這麼輕易放她走,兩個跨步就躍下樓,跳到她面前,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攥得她直喊疼。
正端起茶盤,準備給二人送上去的老人,連忙跑上前勸道:「南兒,你是男人,要有氣度。」
霍司南語氣生硬:「那得有多大的氣度才能容忍她這樣做,我這裡可不養奸細。」
老人頓時怒道:「什麼奸細,我看你是職業病上身,又犯混了,小雪一直在為你着想,為了能泡出你喜歡喝的茶,剛剛都把手燙傷了。」
看到她白嫩的手上,有一道醒目的紅腫燙傷,似乎還殘留着開水滾燙的熱氣,霍司南眸色輕顫……
林初雪疼得哭出了眼淚,小聲抽泣着說:「我不是奸細,我爸爸就是被他們害死的。」
淚珠從她眼中滾落,霍司南終是不忍地鬆開了手,心煩氣躁地拿起桌上的茶杯,一股腦地全部飲盡,極力克制心中的怒氣。
林初雪實在不想在這裡逗留,抹乾眼淚,跑了出去。
霍奶奶滿臉厲色,用命令的口氣呵斥他:「南兒,趕緊把小雪送回家,天快黑了,外面好像要下雨,她一個小姑娘會有危險的。」
漸漸恢復平靜的霍司南站起身,無奈望了老人一眼,轉身跨步走出家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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