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.3.23 星期四 陰
穎子:我下個月結婚,你來嗎?
我:好。
關於夜場陪酒女郎相信去夜場玩過的人一定不會陌生。
她們個個濃妝艷抹,身材出挑,能喝能笑。
回想起2011年,穎子剛滿18。高中畢業之後沒有繼續讀大學,她輾轉了幾個成都周邊的城市,從青白江到溫江,後來去了綿陽,做了些零零散散的銷售工作。
大概是厭煩那種風裡來雨里去的跑腿工作,也可能是800塊一個月的底薪讓她無法接受,最後穎子又回到成都,在某狐夜場做起了一名陪酒女郎。
我問起她對夜場工作的看法,穎子點了支煙,眼神迷離。這些聽起來有點自賤的字眼夾在煙霧裡被懶懶的吐出來。
我們高中是校友,穎子長得好看,也很愛打扮自己。在那個清一色穿校服的年代,穎子168的身高加上漂亮臉蛋,在年級上也是數一數二的美女。
她的母親是交通協管員,其實就是十字路口自行車和人行道邊上吹口哨,穿黃衣服的那種中年大媽。
穎子家境不好,成績平平。高考結束之後她選擇了輟學。
後來她勇敢的可怕,煙酒髒話樣樣不差
2013 重慶 花鏢場
13年聖誕前夕,穎子來到重慶找我。
兩年不見,穎子早已不是那時候安靜文藝的女孩。
她說她沒有時間也沒有錢文藝,她可以面無表情孤傲的蹲在街邊抽煙,也能瞬間站起來掐掉煙頭露出甜到人犯暈的微笑。
我:你現在夜場,每天的工作是什麼?
穎子從鼻腔里發出一聲輕笑:伺候男人,從男人身上挖出錢,這就是我們陪酒女每天的工作。
當晚,穎子帶我到重慶石橋鋪的一家夜場見識一番了她們的工作。
8點左右進場,她告訴門口的接待小哥:這我朋友,來坐坐。
一進去,昏暗的場地和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充斥着我的頭皮。
這是一家小場子。她為我端來了果盤和酒水,帶着我坐在離舞台較近的地方坐下,然後開始依次介紹這些美女的工作。
①
一群穿着比基尼和高跟鞋的美女從後台挨着順序走出來,繞着邊緣面向下面的男人圍成一個半圓形的弧線圈。
每個比基尼的肩帶都上掛着一個號碼牌。
這個是‘T台秀’,那些卡座的男人看上誰就點她的號就行了。
就和點菜一樣。
穎子抬眼望着台上那些模特,一支煙抽完,彈了彈煙頭,帶着火星的煙頭跳到遠處,看到一個仿佛天使一般墜落塵的女人站在舞台最前端,她笑了,又有新人來搶飯碗了。
看着台邊上的男人們那眼神恨不得立刻扒光了她,穎子靠在椅背上,笑得更歡了。
就是這些男人,脫了褲子把我們當女神,穿了褲子把我們當垃圾。
我順着穎子的目光望過去:她看起來很小,成年了嗎?
穎子:不知道,管她的。
我入行的時候也不過19歲。都是商女而已,誰有興趣管其他女人的死活。說白了,進了這個地方,都是敵人。
選秀結束之後整個場子十分喧鬧,紅色紫色的燈光一陣亂閃。主持人調侃幾句之後迎來了一段熱辣秀。
②
眼花繚亂的燈光驟然停止,一陣節奏感強烈的音樂響起。舞台中間打了一束強光,照着一個穿着黑色皮衣短褲的長髮女人坐在中間的一把椅子上。
她跟着節奏扭動身體,胸脯被黑色的文胸包裹着呼之欲出,隨着身體上下彈動。她在椅子上張開雙腿,擺出各種誘惑的姿勢,然後一件一件脫到只剩下底褲和文胸。
然而她並沒有像我所想象的脫到一絲不掛,而是走下台隨機選了一個男性觀眾,在他的面前搔首弄姿,然後撩扯着他的皮帶把那個男人帶上舞台坐在中央那張椅子上。
這些舞娘的工作不僅限於跳脫衣舞穎子在我耳邊介紹:她必須帶一個客人上台,在他面前勾引挑逗,讓他起生理反應,最後取下他的皮帶。完成這一些列的任務才有工資,每天如此。
(動圖)
我坐在距離舞台很近的位置,能清楚地看見那個男人坐在椅子上上下打量眼前這個女人的目光,以及他襠部隆起的一團凸物。
當那個女人騎在男人身上取下那根代表着錢的皮帶之後,音樂停止,燈光關閉,台下一片起鬨的噓聲。
脫衣舞表演結束,迷幻的彩光帶走了那個女人和客人,那些畫面卻留在了我腦子裡。
煙酒味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裡讓我感覺有點噁心,但這裡的男人們情緒卻更加高漲。
③
轉過頭望見卡座里的那些濃妝艷抹的女人,她們一個個仿佛是妖艷造作的吸血鬼,伺候着身邊的男人,榨乾他們的腰包。
夜場的女人每一天都在過美國時間。
下午4點起床,6點隨便吃點東西,整個晚上都在喝酒,不能吃太多。
7點開始化妝換衣服打扮自己,8點開始工作。
在大廳的就是走秀,讓卡座的男人點菜。
長得漂亮的還有可以得到客人送的花籃,花籃價格從200到10000都有。
收到花籃的女人可以從花籃價格里得到部分提成。
還有的被安排在包房,有客人來就排隊進去,也是在等待被點。
被選中的就陪男人喝酒,伺候的好陪着男人們喝的開心,小費自然高,名下點的酒水也有提成。
夜場分為花鏢和商務KTV。
花鏢形同與酒水便宜的賭場,相比商務KTV動輒幾千的酒水消費,花鏢的酒水便宜很多。
穎子帶我來的這個石橋鋪的小花鏢場子,百威的價格也不過380,這個價格在商務KTV至少直接能翻倍到760。
花鏢的盈利模式靠賭博,舞台到了晚上11點半就開始放轉盤,上面有數字,賭客可以買點數、大小等等。
因此在花鏢場玩的人一般都是兩極分化,要麼特別有錢來玩鏢,要麼就是相對窮一點的只喝酒圖個便宜。
而商務KTV,又分為脫和不脫,還有嗨場。
脫和不脫顧名思義就是脫不脫衣服玩。
嗨場比較亂,穎子也沒怎麼去過,聽說全是嗑藥的地方。
有的女人也會陪着癮君子去嗨那些東西,玩一晚上的小費至少是幾千塊。
④
不知不覺也臨近11點,舞台上大轉盤也已經就位。
有個穿着制服長相很甜服務員問我要不要玩一局,最低50塊就可以參與。
沒等我反應,穎子直接說不玩。
點數都是內定的,散客傻子才玩這個。
她等服務員走了之後伏在我耳邊小聲說道,然後使了一個眼色,讓我不要繼續發問。
鏢場和前面的花場不同,除了飛鏢遊戲已經沒有別的節目可以觀看。
有些個老闆會讓身邊點的佳麗幫他們上去投標,主持人在台上控制着整個遊戲的節奏。
舞台邊上一個男人從背後摟着一個穿着學生制服梳馬尾的妹子。
下半身緊緊貼在她被藍色短裙遮蓋住的屁股上,兩個人的腰胯隨着背景音樂左右搖擺。
雙手環繞住那個女孩,手臂壓在她的胸前。
大概喝了不少酒,這個男人耳根張紅,腦袋埋在女孩的脖子裡。
相反這個女孩除了身體跟着一起左右搖擺,因為背對着男人,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,眼神很空洞的望着舞台另一方,麻木的像一個人偶。
在夜場的佳麗有坐檯的,也有出台的。
坐檯就是陪酒聊天,出台則是包含性服務的一種服務,大多會在娛樂結束後跟着客人出去開F。
所以坐檯陪聊其實也沒比出台的女人輕鬆。錢沒有出台的高,該挨打的時候也跑不掉。男人喝高興了,想摸你就摸了,動作不大你連反抗的權利也沒有,還得陪着笑臉嬌嗔‘討厭。
挨打?不是說佳麗在這裡是被保護的嗎?
我剛進花鏢場的那會兒,和你一樣天真。
穎子搖搖頭,點了支煙:我也不知道那人具體做什麼的,當時只知道他有點背景。
他挺喜歡點我,有一晚上他們喝了不少酒,花了3000多小費還得另算。他覺得貴了,想逃小費單。但他之前悄悄把我的那份小費已經給了。
一起坐檯的幾個姐妹問我拿到錢沒,我很傻很天真地說拿到了。
她們就逼我找那個客人要她們的錢。
我當時真的,就像個傻B,哈戳戳的趁着她們準備走的時候喊了一句:‘哥,她們的小費你好像忘記給啦!’這一喊直接就引爆了炸藥。
他轉身把我的包扔地上,對着我肚子狠狠踢了兩腳。
我痛的站不起身,但是沒有一個人幫忙。
所有的姐妹都圍着那個客人道歉,說我喝多了亂說話。
因為我這一喊,他把小費給全了氣沖沖的走了。
第二天,我看見當時跟我同租的一個‘姐妹’給那個客人發短信,大概就是說我喝多了裝怪,下次不要給我訂房,找她來訂。因為訂房是有提成的。
那是我第一次相信夜場無真情。即便是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姐妹,也會變成背後狠狠踩你的敵人。
⑤
最後,一直到凌晨兩點這邊才散場。
有個老闆讓穎子陪着去吃夜宵,穎子送我上了出租車,然後挽着那個40左右的中年男人走了。
從這兒之後我們的聯繫也越來也少,也是走向了兩個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向。
坐檯,出台,陪酒,滑胎...這些東西多多少少,入了這個行業就必然會經歷到。
可是還有很多女人,即使沒有入這個行業,依然會經歷戀愛、出軌、小三、墮胎...
溫柔、懂事、嫵媚,是我們必殺技。
不過我知道自己的身份,必殺技永遠抵不過男人的獵奇心理。妻不如妾,妾不如偷,偷不如偷不着。
穎子很漂亮,在夜場的環境裡見多了男人的逢場作戲和女人的不擇手段,逐漸也變得麻木、聰明。
穎子沒有出過台,遇見熟人她也不做多的解釋。大多時候冷暖自知,當婊子立牌坊確實也是很難的事情。
在夜場這種地方,溫柔嫵媚的女人比比皆是,相對越是高傲難搞的女人越能引起一部分人的興趣。
入了這一行,一定程度上會裝、會騙是最基本的課程。
下個月穎子就要結婚了,對方是在某狐里工作的客戶經理。
和她挽着手穿着校服走在操場上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。
和她並肩坐在花鏢場看表演聽她講述夜場故事仿佛是晚上的一場夢。
昨天的夢醒了。
她準備結婚。
脫離了校園的稚嫩,和夜場的無情。
祝福穎子,得到了應當屬於幸福女人的後半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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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發信息不回,怎麼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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