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老劉認識了七年,一起走過了五年異地戀,我們甚至討論了以後家裡窗簾的顏色以及孩子的姓名,可我們還是沒能在一起。
1
「來不及再轟轟烈烈,就保留告別的尊嚴,我愛你不後悔,也尊重故事結尾,分手應該體面……」
今天是我分手的第99天,手機里單曲循環這首《體面》不知道有多少個99次,也問了自己很多遍,我和老劉的分手,大約算得上體面吧。
曾經和他約好要一起去看《前任3》,不知是不是一語成讖,我們還沒來得及去看電影,劇情就開始在現實里上演。
又一次午夜夢回驚醒,我輕車熟路地劃開鎖屏,點開QQ想給老劉發消息,才發現好友列表里早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。
緊握着手機,怔怔地坐在床上半晌,容不得我不承認,曾經我以為的天長地久,還是成了畢業季的化為烏有。
我和老劉認識了七年,一起走過了五年異地戀,我們甚至討論了以後家裡窗簾的顏色以及孩子的姓名,可我們還是沒能在一起。
2
我和老劉分手的第13天,我買了一張單程火車票,獨自一人去了樹木蔥蘢的南方小城,我喜歡眼裡的滿目蒼翠,總覺得這樣的地方更適合愛情生長。
大三那年我問老劉:「畢業後你想去哪裡啊?」
他笑得露出了八顆牙齒,壯志滿懷地說:「我畢業後一定要去大城市,男人總是要以事業為重。」
他以為這個答案會換來我讚賞的目光,卻只得到了我撲簌簌掉落的眼淚。
我邊伸手抹眼淚邊捶打他瘦弱的胸口,「我家就我一個女兒,反正我畢業是要回去的,你要是出去了就又是異地,我不能接受!」
看着我哭得像一隻受傷的兔子,老劉把我扯進懷裡,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艱難開口:「好,我跟你一起回去……回去離家近……也挺好的……」
他重申了好幾遍「挺好」兩個字,像是說服我,也像是說服自己。
我大學的專業是五年制的醫學,四年制師範的老劉比我早畢業一年,原本他打算去北上廣或者深圳這種大城市奮鬥幾年,卻在我心血來潮決定考研後擱置了計劃。
在我複習考研的半年裡,他邊工作邊照顧我,那是異地戀五年的我們,唯一相守的小半年。
剛搬過去的第一天,我和老劉發生了爭執,脾氣上來的我不顧他的挽留直接離家出走,卻忘了帶身份證和充電器。
等了許久他才給我打電話,口氣着急卻藏不住地囂張,「你在哪兒呢?我找了一大圈,你再不回來手機該沒電了。」
「你就認準了我跑不了是吧?」
「有我在你能跑到哪裡去,快回來我帶你去吃冰淇淋。」滿滿寵溺的口氣,讓我在陌生的街頭漲紅了臉。
「我不……好啊……」
第一次交鋒以我的慘敗告終,我屈服在了冰淇淋的腳下,甚至等我見到他想沖他發火時,早已經想不起來自己生氣的原因了。
「我以後一定乖乖的,不離家出走了。」
說完這句話他還沒言語,我先沒來由地濕了眼睛,伸着手要他抱抱,同時在心裡下決心要好好珍惜這段感情。
當時我固執地認為,從此以後,我們的生活就是說不盡的花前月下,數不清的海誓山盟,卻沒想到只是我的一廂情願,愛情終究也沒抵得過時間。
3
距離第一次離家出走半年後,我又一次負氣跑出門去,而這一次同樣的開頭卻是不同的結尾。
老劉不抽煙不酗酒,不亂玩曖昧,但卻有一個讓我無法容忍的愛好,玩遊戲!
從步入大學那天開始,他就是英雄聯盟的忠實玩家,據他自己對外吹噓時說,他玩過三千多局遊戲。
我粗粗計算了一下,就算一局二十分鐘,三千局是什麼概念?整整一千個小時!不眠不休一個月還玩不完!這個數字徹底激怒了我。
一開始知道他玩遊戲時,我並沒有放在心上,就像他說的,不過是閒暇時的消遣,我又不在他身邊,他只能靠這種方式排解異地戀的苦澀。
我信以為真,還十分心疼地勸他別熬夜,玩幾局就早點睡覺。
可是他一玩就是五年,甚至很多時候不接我電話,不回我消息,讓異地戀的我手足無措。
事後他態度溫和地爭辯:「都說玩遊戲時接電話就是真愛,我打遊戲時還接了你電話呢!」
聽着電話那端的心安理得,我憋在心裡許久的悶氣一下子炸了,「是啊,你是接了!我說一句你一分鐘不見回一個字,全是噼里啪啦的鍵盤聲,你真愛我啊!」
「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無理取鬧?」
「我就是不想讓你浪費時間在遊戲裡,有錯嗎?你都二十四歲了,考慮過未來考慮過我嗎?」
「嘟嘟……」
他已經掛斷了電話,蹲在牆角的我捂着嘴抽泣到渾身顫慄,我一遍一遍問自己,他如此不上進,是因為本性還是年輕?他究竟值不值得我託付終生?
這樣的場景上演了很多遍,好幾次快出口的分手都被他卑微的道歉逼得生生咽了回去,他總是輕聲細語地服軟,並且保證下次不再犯。
有一段時間我以為他真的改了,可等我坐了幾個小時火車去看他時,他竟然兩眼放光地對我說:「今天有比賽,你陪我去網吧好嗎?」
頓時我有一種心死的感覺,從那天開始,關於遊戲我隻字不提,再也不哭不鬧,只是希望時間可以讓他有所好轉。
可真正生活在一起,我才發現自己有多天真,前一刻他還是為我洗衣做飯的三好男人,下一分鐘就成了沉迷遊戲的網癮少年。
我努力忽略,假裝看不到,畢竟我不能因為遊戲就放棄我們五年的感情。
可是他經常沉浸在遊戲裡,不吃飯不說話,完全忽略我的態度讓我跳腳。終於在又一次我喊他幾次無果後,我徑直過去按了關機鍵。
正在興頭上的老劉看都不想多看我一眼,忙着開機的同時,冷冷地吐出一個字:「滾!」聲音里滿滿的嫌惡和不耐煩。
我愣在原地久久沒挪動一步,從小沒有安全感的我一開始就和他說過,不管再生氣,他都不能說讓我滾,一旦他說了就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。
沒有猶豫,我帶齊了東西摔門而出。
隔了五個小時,已經是夜裡九點,他才悠悠地發了微信:「別鬧了,快回來。」
「現在想起來找我了?」
「早想起來了……剛才看了場比賽,打了局遊戲,我現在去接你……」
「不必。」
沒有再多回一個字,我一個人在逼仄的小旅館過了一夜,我第一次明白了臨行前閨蜜意味深長的話:「異地戀的情侶在一起,那就是往前一步是結婚,往後一步是分手啊。」
不過半年時間,大半夜在陌生城市的我,已經絲毫引不起他的擔心,我確實不如遊戲重要,我想我們是走了往後的一步。
我跟老劉提了分手,他聲淚俱下地說自己錯了,保證以後再也不玩了,甚至當着我的面卸載了遊戲。
雖然選擇了原諒,但我知道再也回不去了,也許我們的故事早就註定了結局,是我遲遲不願放手罷了。
4
分手後的第24天,我解除了我和老劉的情侶空間。
這個看似荒唐無聊的網絡小遊戲,我卻實實在在地經營了一千多個日夜。
隨着用微信的人與日俱增,玩QQ的人已經所剩無幾,可我們卻還在經營着很久之前風靡的情侶空間。
準確來說是我一個人在經營,因為老劉很少進去,只是偶爾無聊去發幾條消息,之後便是十天半個月的記不起。
而我幾乎隔一天就會去轉一圈,發一些我們的照片,寫上幾句留言,或是記錄下我們的生活瑣事和喜怒哀樂。
這小小的一方網絡天地,在我心裡就像是我和老劉的家,內心深處天真地認為,只要家還在,愛情就不會走。
而這次,我們是實實在在地回不去了,屏幕上彈窗里的「是否解除關係」讓我的心跟着一頓,最終還是顫抖着手指按下了「是」。
五分鐘不到,黑名單里曾經爛熟於心的號碼的主人發來質問的短信:你竟然捨得解除情侶空間?你夠狠!
我笑着任眼淚在手機屏幕上暈開,老劉,你可真健忘啊,分手當天是你先解除了關聯號,改了密碼,究竟是誰薄情呢?
奪門而出的我,盲目地在陌生的街頭遊蕩,我知道在這裡晃上一輩子都不會偶遇老劉,可是腦子裡卻總是循環那句歌詞: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,在街角的咖啡店。
都說談戀愛的女孩智商下降,可我卻覺得分手的我更像個傻瓜,傻到晝夜不分,徹夜難眠,傻到明明知道他並非良人,卻還是忍不住在夜裡偷偷想他。
獨自一人在街角的咖啡店坐下,我點了一杯抵得上我現有資產三分之一的咖啡,望着落雨的玻璃發呆。
這是我成年以來第一次為自己這麼破費。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,我一直過得很糙,準確地說,是對自己很小氣,卻對他很大方。
5
分手後的第34天,我去網上掛了一份簡歷。
整夜整夜地難以入睡,讓我必須要做點什麼去填補空白的內心。
一周後我接到了面試通知,我得到了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,高樓矗立的格子間裡的一方天地。
上班培訓的第一天,我盯着培訓文件發呆,這樣的生活大概是老劉最想要的,大城市的奮鬥,會讓他激情澎湃吧。
而老劉如今的生活,卻是我曾經嚮往的。
在那次未來方向討論以後,我明確了自己的人生之路,畢業以後回我們十八線小城找一份體制內的工作,老師或者公務員都好,再加上兼職,一個月拿個小五千,都夠買一平米的房子了。
當然,未來的計劃里原本是有老劉的,我和他一起過着一日兩人,三餐四季的日子,我也會成為一身煙火氣的凡世俗人,但一想到有他,我就覺得那樣的生活是快樂。
如今卻是世事難料,我在大城市的格子間上班,一個月工資租房還緊張,而他卻在我們那偏遠的小城當中學老師,穩定而安逸。
考研結束後,我落榜回學校參加實習,已經畢業半年的他,經歷了一次公務員考試,結果並不理想,他決定先回去找工作,這樣我畢業就可以直接回去。
我實習沒多久,他就在市里一所中學當了初一的班主任,聽他說帶了全校最皮的一個班。
當老師以後,他會時不時來看我,他會摸着我的頭髮溫柔地說:「以前都是你去看我,現在我終於可以來看你了。」
付出的心意被知道,並且有了回報,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事,我環住他的腰,在他懷裡撒嬌,那時日子仿佛有了幾分歲月靜好的模樣。
一向不喜歡我談戀愛的媽媽也鬆了口,說畢業把他帶回去看看,我們成了同學口中模範情侶的代名詞。
可是不過三四次以後,我就開始心疼他微薄的薪水,劇情又一次變成我去看他,只不過這次的距離更遠,票更難買。
五月份清明假期,我想和老劉一起出去玩,他卻要回家,儘管他提前來看了我,可是放假前整個宿舍的人要麼回家要麼出去玩,我成了孤家寡人。
我一向是那種任性妄為、不計後果的人,也是和他在一起才收斂遷就,我怕他覺得我太野,也怕他對我不放心。
可是清明之前我還是動了心思,一個衝動就買了票,在沒告訴任何人的情況下,說走就走地去了心心念念的西安。
那幾天我一個人在西安到處晃蕩,甚至不想去什麼旅遊景點,總覺得在城牆根下坐一坐,便是很風花雪月的一件事。
我也去了一些知名的景區,卻大都人滿為患,索性就隨便坐一趟公交,停到哪裡就去哪裡,沒有目的沒有方向地在古城遊蕩。
西安的一個異性朋友知道我去,做東請我吃了一頓飯,我沒有推辭,他一再強調想抽出時間帶我玩,但因為工作忙無法實現。
在旅行結束的前一天夜裡,一個人的孤獨感突然強烈襲來,我撥通了老劉的電話,哭着說想見他,也坦白了自己一個人出去玩的事。
他並沒有在意我的眼淚,只是冷冷地撂下一句:「拍一張酒店照片給我。」
我怕他不要我,忙不迭地發了過去,卻忽略了這個要求里的不信任,他只丟下一句:「你變了,我不能接受這樣一個人和我結婚!」
那天夜裡我哭着睡着,又哭着醒來,電話打了十幾個,他卻沒有再接過。
曾經他說我的淚就是他的血,曾經他說他無法想象新娘不是我,如今這兩句話卻顯得如此可笑。
7
第二天我買了最早的票回學校,這是老劉第一次對我說分手,且態度堅決,大有不可挽回之勢。
但那時,我知道我們不會分手,因為我還愛他,於是我開始了漫漫的哄他之路。
撒嬌耍賴,軟磨硬泡,我什麼法子都用盡了,才換來了他的鬆口。
一周後的凌晨半夜,他用QQ問我:「你真的確定餘生就是我了嗎?」
「我確定!」
「我會截屏的。」
滿心都是他原諒我的歡喜,我並沒有在意這句話背後的意思。
六月一號,老劉學校放假,而我實習已經結束,為了鞏固感情,我買好了票去看他,可是我們都不知道那竟是我們的最後一次約會。
那所不算一流的學校,待遇尚可,學生雖然頑皮,卻也都十分喜歡老劉,我當時就決定畢業回來和他一起工作。
他不置可否,卻讓我答應今年不許出門,哪裡都不許去,我嘟着嘴抱怨:「我還想着要畢業旅行呢。」
「哪裡都不許去,不然我再也不會原諒你!」
我只好擱下我原本的遠行計劃,那三天過得和以往的每次約會並無二致。
六月底畢業,也就二十多天的日子,老劉提出讓我先把東西寄回去,可我總覺得不到時候,說讓他再等等。
現在想來,原來一切都是冥冥中註定,不管你是否承認,有時天意確實不可違逆。
六月底,一直喜歡我的一個男孩約我去南方玩,我一開始是拒絕的,我打電話給老劉,想試探他的態度。
「我想出去玩。」
「你答應過今年哪裡也不去的!」
「可是咱們不是約好一起去雲南嗎?」
「再說吧,另外,我覺得你畢業還是當醫生好。」
「你知道我不喜歡這個專業,這個話題不是聊過好多次了嗎?」我已經有點生氣了。
「那你去別的學校教吧,不要來這裡了。」
「好不容易異地結束了,為什麼不在一個學校?」
他說了一大堆理由,卻不足以說服我,本就心情不好的我更加煩躁,接着他又說了一句話。
「只要你有錢,你就去吧。」
他知道我當時沒有錢,因為原計劃要去雲南,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了他買我們兩個人的機票,但他的態度讓我十分討厭。
8
我還是選擇買了票去南方,當是散心,也是旅遊,順帶看看不同的男生,但卻從來沒想過要分手。
可是這個男孩的出現,卻讓我毫無預兆地亂了心弦。
他竟然要去接我,不是去火車站,而是去我們學校,他說男生就應該去接女生,還說要親自送我回去,想想我幾十次的一人火車往返,心裡的委屈到了極點。
他很紳士,單純地請我吃飯聊天出去玩,並沒有任何逾矩的行為,甚至我第一次發現,原來我和他竟然三觀十分相合,仿佛是在和另一個自己聊天一樣。
心底有了一絲動搖,和老劉在一起就是柴米油鹽,生活瑣事,我可以預見自己五年後甚至五十年後的生活。
但面前的男孩不同,假如我們在一起,每一天都是充滿未知多姿多彩的。
我被自己腦子裡的想法嚇到,我給老劉打電話:「如果有一天我喜歡別人了,你會怎麼辦?」
「我知道了,你要和我分手是吧,那你記得欠我兩千塊錢。」
我以為他會挽留,或者問我到底出了什麼事,可他第一句提的卻是錢,我便知道我和他的感情終究回不去了。
可是事情卻遠遠沒有完。
先是閨蜜告訴我老劉旁敲側擊地問我的下落,接着就是他給我發微信提價。
「分手可以,我要一萬塊。」
我沒有猶豫,答應了這個數目算是給他補償,閨蜜罵我傻,問我戀愛明明是兩個人的事,為何要我付分手費。
我覺得自己有錯在先,況且退掉機票老劉應該損失了一筆錢,所以一開始我就打算給他錢,可是一萬的數目對我來說,確實有些不堪重負。
「為什麼是一萬,這個數目從何而來?」
「從你上次保證我截屏算起,我兩個月的工資全是你花的,你就該給我這麼多。」
那邊的老劉應該是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,這麼多年,我太了解他了,只是他的思維邏輯讓我不能理解。
約會花錢怎麼就全部算在我身上了,AA還一人一半呢,這樣的算法是什麼道理?還有我以前也在他身上花了大把的錢,怎麼就不算呢?該我還的我不會躲,但不該我負責的我也不會給。
「我最多給你三千,多了沒有。」
「你敢不給我,我有錄音還有聊天記錄當證據,你看着辦!」
證據?我在心裡苦笑,六年的愛情結束,沒有一句挽留,開口閉口只是提錢,還沒待我回復,他的下一句話讓我全身的血液瞬間冰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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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時侯自己陷進去出不了只能找專業的人士幫忙,我覺得挺不錯的,推薦!
老師,可以諮詢下嗎?
發了正能量的信息了 還是不回怎麼辦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