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見到絹子,是在天橋上。
那天,我剛下班,頭昏沉沉的,眼睛望着遠方出神。正沉思時,一個聲音傳入耳膜:帥哥,幫幫忙行嗎?
尋聲望去,只見一年輕女孩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。
她背着個小書包,衣着破爛,蓬頭垢面,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我;雖然臉拉得老長,可掩飾不了一臉的機靈和淘氣。
她前面的地上寫着一行粉筆字:沒工作,沒盤纏,哪位好心人打發17元的路費吧!我樂呵呵地笑了:「丫頭,你騙人吧。」那女孩急了,霍地一下站起來,拍着胸口賭氣地說:「騙你的話,我以身相許。」周圍的路人樂了。
有人打趣地說,嘖嘖,這妹子膽真大,動不動就以身相許。
還有人附和地說,我看她也可憐,在這裡蹲了半個小時,一個子兒都沒有討到。
我大方地掏出17元,遞給她。
她詭秘地衝着我笑,輕微的笑聲中夾雜着環佩叮噹、銀鈴似的清脆動聽。
然後,她用腳把那行字擦掉,衝着四周揮揮手:「好了,各位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們,現在沒事了,本姑娘路遇貴人,可以逢凶化吉。」
人群又爆發出一陣笑聲。我覺得這女孩還挺幽默,剛要離開,卻被她一把扯住衣角。「喂,送佛送到西,好事做到底。我能不能在你那裡擠一晚,然後趕明晚的火車?」她一副沒大沒小的樣子,似乎和我很熟。
「難道你不怕我對你圖謀不軌?」我樂了,開玩笑說。「才不呢。」她親熱地拍拍我的肩膀,滿臉稚氣地說,「哥,剛才我行乞前,就許了個願,那就是誰給我路費我就做誰的妞。」她喊我做哥,一時間讓我方寸大亂。
雖然她那股熱情勁兒讓我受不了,但我承認我有點憐香惜玉,於是就把她帶回了自己的寓所。
這兩室一廳的公寓,我已租了兩年。
公司的林總曾不解地說,阿南,公司里有宿舍,你怎麼捨近求遠?我笑着謝絕了她的好意。
也許,是自己生性散漫,受不了公司那些條條框框的約束。
她在我的房裡,這裡看看,那裡瞧瞧,對一切都饒有興趣。
趁我不注意時,她居然無所顧忌地開了我的電腦,然後上網,聽歌,聊QQ。
我覺得這丫頭挺開朗挺豁達,於是就找出一大堆乾淨衣服,扔到她面前,和善地說:「衣服在這裡,你先洗洗吧。」她嗔了我一眼,麻利地從她包里拿出幾件花花綠綠的衣服,笑靨如花地說:「謝謝你的好意,本姑娘有衣服換呢。」說完後她三步並作兩步,衝進了浴室。
半小時後她笑盈盈地出現在我面前。
我一看,剛才還髒兮兮的,怎麼眨眼間就清純得如出水芙蓉了?只見她皮膚白皙,柳眉如鬢,眼若寒星,更兼她穿着一身短紗白裙,風隨柳擺地朝我走來,令我幾乎神魂顛倒。
一時我竊喜不已,呵,居然是個落難的漂亮美眉。
我一激動,趕緊屁顛屁顛地下樓買了很多零食、水果還有各種好喝的飲料,並親自下廚弄了幾盤像模像樣的菜,熱情地款待她。
也許是餓極了吧,她一點都不客氣。
一頓狼吞虎咽後,就順手開了一瓶可樂,一仰脖子就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大瓶。
然後用手咂了咂嘴,孩子氣地說:「喂,豬頭,你不會在飲料里放了蒙汗藥吧?」一小時前都喊我做哥,轉眼就不淑女地喊我做豬頭。
我氣得兩眼翻白,沒好氣地說:「放心,鄙人從來都不會乘人之危。」是正人君子?她咯咯地笑了,笑得那樣地青春、陽光,讓我的心裡突然滋生了一股莫名的情愫。
於是我就傻傻地望着她,眼前這位美眉,真是靚得讓人想入非非呀!她含嗔帶怒地說,怎麼目光邪邪的?豬頭,要做坐懷不亂的柳下惠,不然本姑娘對你不客氣了。
今天晚上你打地鋪,我睡床。
說完後她打了個長長的哈欠,連衣服都沒有脫,就爬在我那張床上呼呼地睡了。
次日醒來後,才知道她叫絹子。
她說她來自岳陽,在深圳找了兩個月的工作,不但一分錢都沒掙到,反而用完了身上的盤纏,最後被那勢利的房東趕出了門。
她哭喪了臉,可憐兮兮的,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委屈。
雖然內心壞笑不已,但我還是好言好語地安慰她:「要不,你先回家歇歇,以後你來深圳,我教你學設計,有了一技之長,才能安身立命啊!」她一下子破涕為笑,歡天喜地地走了,說是去趕火車。
我不禁搖搖頭,這丫頭,能哭能笑,瘋瘋癲癲,像黃蓉一樣調皮可愛,這麼一下子就讓我給纏上了。
難怪公司的林總打趣地誇我紅光滿面,開始走桃花運了。
過分的誇獎,就如同一劑海洛因,讓我興奮得過了頭。
於是當絹子第二次走進我的寓所後,我忍不住板起臉,一本正經地說:「絹子,跟我學設計前,我們必須約法三章。」她杏眼圓睜,氣惱地說:「豬頭,我還沒拜師,你怎麼就擺譜了?」「這叫先說斷後不亂。」我笑着解釋,「第一,白天自修時,必須完成我布置的作業,完不成就得睡地鋪;第二,晚上聽課時不准走神,走神一次就罰做15個俯臥撐;第三,一日三餐的費用由我承擔,但條件是必須包攬我每天的髒衣服。」她轉怒為喜,呵呵地笑了。
這丫頭的腦袋不笨,但有點任性。
剛開始學時,不是想偷懶,就是偷偷上網聊QQ或玩網絡遊戲。
好幾次被我逮個正着。
於是按照事前的約定,她必須乖乖地睡地鋪。
一連睡了六晚的地鋪後,她忍不住嘟起了小嘴,氣吁吁地抱怨我好狠心;還故意把我的衣服不洗乾淨,沒心沒肺的,似乎存心報復。
我偷偷地笑了,誰叫這丫頭沒事找事,居然心血來潮跟我學設計。
現在不治治你的嬌氣,將來如何得了?你以為我真是一隻呆頭鵝,什麼都不知?這丫頭,真是個傻妞;或許還內心暗暗讚許我心無旁騖不解風情,簡直是個可托終身的喬木呢。
這天下班回來後,發現絹子兩眼紅腫,似乎剛哭了一場。
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,顯得淒淒楚楚。
「絹子,怎麼啦?」她一下子撲在我的懷裡,雙手勾住我的脖子,嗚咽着說:「哥,我今天打電話回家了,得知我媽病了,嗚嗚嗚,我爸去世得早,我一直和我媽相依為命……」她一時喊我做哥,一時喊我做豬頭,真讓我哭笑不得。
但我摸透了這丫頭的脾氣,於是善解人意地安慰她,別哭別哭呀,有什麼困難我可以幫你。
她從我的懷裡掙扎開來,滿臉期盼地問,你怎麼幫我?
她囁嚅着,最後木訥訥地說:「我媽是鄉下人,沒文化,沒品位,愛嘮叨,不像你這樣衣着光鮮,你不嫌棄吧?」「呵呵,我媽也是鄉下的呢。老吾老,以及人之老嘛。」絹子終於感動得一塌糊塗,伏在我的懷裡泣不成聲。
過了會兒,她千恩萬謝地,拿了那張存摺就走。
只是在出門時,她突然衝着我擠眉弄眼,豬頭,我走了。
不要後悔落得人財兩空喲。
那一刻,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早愛上了絹子。
愛情,其實只是那瞬間的體會或感悟而已。
然而這體會或感悟,卻讓我學會了思念。
日子在思念中漸漸流逝。而心愛的絹子自走了後,似乎銷聲匿跡了,連個電話都沒有。
正惶恐不安時,房門還是在一個夜晚被捶得山響。
一聽,是絹子在外面豬頭豬頭地亂喊。
我驚喜地拉開門一看,只見絹子又黑又瘦,於是打趣地恭喜她成了真正的灰姑娘。
她用指頭一點我的額頭,炫耀地說:「哥,我在洞庭湖邊曬了三個月的太陽,挺好玩呢。」說完後她故作神秘地說:「豬頭,我可真把我媽帶來了,你瞧。」她邊說邊把身後一個人推到我跟前。
我一看,不禁傻了眼。
原來身後那人是公司的林總。
她笑盈盈地走了進來,說,阿南,我這女兒最鬼,總喜歡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點子來捉弄你。
誰叫你天天在家裡夸阿南,還嘮叨着要介紹給我,我才故意扮乞丐,故意鬧着學設計,故意撒謊說媽媽病了沒錢治,是看阿南這個豬頭是不是真心對我好。
絹子顧不上淑女不淑女的,一下子不打自招。我一時竊笑不已。
其實,那天我送資料給林總時,無意瞥見她桌上擺放着她們母女的合影,自然就一眼認出了天橋上扮乞丐的絹子。
於是,就等着她投懷送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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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感機構有專業的老師指導,我就在老師的指導下走出了感情的誤區,真的很不錯!
發了正能量的信息了 還是不回怎麼辦呢?
如果發信息,對方就是不回復,還不刪微信怎麼挽回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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