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,大學剛剛畢業,一家國有企業的員工,待遇還算說得過去。由於初步踏入社會,理財的手段幾乎為零,一個月的工資,在半月中就提前宣告結束。與其說因為工作繁忙而整天愁眉苦臉,倒不如說因為錢而早早的把自己禁錮。
出於無奈,我在雙休日裡打些零工,過着寄情於抽煙的日子。也正是因為這個工作,讓我認識了一個女孩嫣然。嫣然有着一張出水芙蓉的面孔,一張巧嘴打遍天下罕逢敵手,拿着這項本領刁難男孩子,從未引來過駁斥。
這一天風清日麗,看不出秋天的蕭瑟,換來的是股股朝氣,恍若春風拂過,滿園春光。
我起了個大早,好像昨晚掛着的不是月亮而是太陽。甚至來了個沐浴,從頭到腳洗的乾乾淨淨,穿了件阿迪的七分褲,着了件特步的短袖襯衫,一雙黑色運動鞋讓我顯得十分開朗,整個人如同浸泡在日光浴中,溫暖着享受着滋潤。
我來到一個廣場,四面通達,人來人往,南面不遠處花草叢生,西面是一家咖啡館,北面的顏色雖有些蕭條,但種種印象出一個身材輕佻,面目清晰的倩影——嫣然給我介紹的女孩。
我在廣場上踱來踱去,眉目之間勾畫出憂慮的神色,秒針一秒一秒的轉了一個圈兒,也未曾看見分針走過一個格。
見面的時間約定在九點,她也沒有不識趣,八點半已經來到,看到我一個人在那干着急,忙上前慰問了幾句,彼此寒暄了幾句。兩個陌生人奔着愛情的引線交談,無非是些家境往事而已,但這種對話往往十分謹慎,害怕觸犯了對方。我平時口若懸河,東扯西扯,但相親還是頭一次,雙方又沒有家人的陪伴,難免有些尷尬。也不知是那一陣風,讓我叫了兩瓶酒,幾杯下肚後,就暢談無忌了。
見面、交談都很愉快,明日的聯繫看似簡單,實際上是最麻煩的。
兩個情投意合的最好,最怕的是單戀的。誰都知道主動的人處於下勢,如果雙方都處於矜持,一場愛情就此報銷,也是常情。可是我偏偏成了愣頭青,一有時間一個電話叫人措手不及。
我太過於主動,太過於急躁,恨不得一場相親,結果便是一對熱戀的情侶。
或許是寂寞的種子突然在愛情中發芽,分不清對於錯的邊緣。
女孩剛開始小心的像個失落小鳥在枝頭上顫顫巍巍,我的電話無不接,我的短信沒有不回,總在第一時間把消息傳達給我。可是這種景色並不常在,在叫她的時候,推推辭辭。見面的時間總是遲到三四個小時。我的疑心重重而來,尤其是面對這個陌生的「准情人」,第一次見面她喝酒;第一次見面,左手的無名指有一個戒指;第二次見面居然不讓在她下班的門口等,而是讓我「躲在一個偏僻的角落」。
我不是沒有談過戀愛,我很清楚這個女孩後邊不是一個男友就是一個「前夫」。
我悔恨自己過於衝動,以致讓她肆無忌憚。更可笑的是,二個人約會回來,居然有一個陌生的男子等她。
由於夜色昏暗,兩人目光交接,引不出什麼表情,但各自內心裡恐怕是如火焚心。我故作鎮定,旁若無事,讓她自行解決,可是我想知道自己與第三者究竟掛不掛鈎。
這夜裡翻來覆去,縱使黑夜如此深沉也無法將我拖入夢鄉。
電話,短信,皆不回!出事了?不可能,有她姐姐在她身邊;拋棄我了?也沒理由,平日的光陰不像是虛度。那究竟是怎麼了?難道那個人還沒有走,她需要時間?
正當我百思不解的時候,她給我回了條短信:我不知道先說對不起,還是謝謝。總之你不是第三者,在相親之前,我們已經分手了,只是他纏着我不放。現在好了,一切都解決了,我們還可以想往常一樣嗎?
我看到後冷冷的笑了,笑自己傻,笑她說的謊話不真,笑自己太過於懦弱,狠不下心來。我只是考慮到她的感受我不想輕易做決定。
我睡下了,四點才睡的,明日給她打電話,女孩還是推推遲遲,我一氣之下來到了女孩的家中,看到那個人依然還在。我呆了,是心裡呆了。她面帶難為情的說,「你怎麼來了.....」
我並沒有說話,只聽那個人說她無情,說她不顧幾年來的感情。我出奇的沉靜,因為我要強壓住心情「輕描淡寫」的說:「我在下邊等你......」。
這是半截話,我不想說出來,儘管我想知道事情的始末。
後來我知道了,知道他們兩個並沒有分手,只是因為一場鬧劇而吵架。
女孩卻因為我真的和男友分手了。
我痛苦,無助,我恨嫣然,我恨自己,我恨這個女孩,我恨上天對自己不公,我更痛苦自己是「安排在相親背後的第三者」,我覺得自己可悲,我覺得自己罪惡,我覺得自己對不起一個人。
時間雖走,心卻停留在起點。
這幾天來,我依然沒和她扯清界限,我覺得太累,我覺得相親促成的愛情應該輕鬆才對,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偷盜者,不管白天黑夜都要偽裝自己。我終於想通了,面對女孩送來我愛吃的柿子,我還是毅然決然的做下了一個冷酷的決定.......
這夜裡,朦朧的秋雨帶着憂傷,急促的風兒沙沙作響,秋天裡跟本不會有着春天,何況我的心已經沉向大海。
風雨過後會有彩虹,但有誰知道淚水過後,會不會有彩虹......
幾個月過去了,嫣然拖着大大行李回來了,她還是在校生,偶爾回來過過假日,當嫣然笑嘻嘻的說,「你們倆相處的怎麼樣?」這句話如同針一般,扎進我的心窩,我嘆了口氣,笑着說,「人家嫌我老,大她兩歲。」
嫣然覺得對不住我,想請我吃飯,有誰知我心中的傷幾昔平定,我只能把自己至於痛苦的黑洞,獨自忍受着煎熬。
我的隱瞞並沒有結果,最後嫣然還是知道了,嫣然心中除了自責之外,還有另一份心情,她覺得好笑,她覺得我的行為像是一個寂寞里的傻瓜,單純的想要個情人。她還知道我對於愛情也曾經堅信。這使她清楚,我不是出於欺騙而去愛,而是基於不忍心而決斷。
她不知過錯,義無反顧的為我再介紹一個。我認為她出於自責,常常安慰她,可她總像幽靈一樣漂浮不定,不一會兒,心就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。
雨下着,不停的下着,仿佛沒有停過。
泥濘的道路上不知道是誰留下的腳印,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,通向叢林深處,盡頭不知道是什麼,但路的前端坐着一個女孩——嫣然,她蜷縮着身子,寒冷的空氣令她嘴唇發白,眼睛布滿了血絲,經過雨水的沖打,臉上哭過的痕跡已經了去無蹤,唯獨那雙憂傷的眼睛出賣了她。我沒有問,只是把她送回家。我希望明早起來看她,她依舊是那個刁蠻的女孩。——可是有誰知道,她這煞費苦心的當中介,只是為了挽回一個過錯,老天偏偏捉弄人,讓別人以為她是個愛惹事的丫頭,責難她而去。想來想去,錯的只是我。
漸漸的離別了,
何時又能漸漸的相遇。
我不知道,
你在何方?
究竟里!
誰,
奪去了、我的心情。
我透過紗窗看到天空上沙啞的月亮,奏不出輕快的旋律,那夜風緩緩的吹着,仿佛飄零着我破碎的心.....
容顏逃不過歲月的流逝,愛情抵不過親情的長久。可我偏偏相信愛情里也有一條通向永遠的路。「今非昔比」了,我要找一個陪伴一生的人,不能再像學生時代那樣,愛情的經費由父母掏腰包。
我回到家漫無目的的再網上溜達,突然好友發來信息要給自己介紹一個女孩子,說是先和她交往試試,不行算了,語氣很是誠懇。
我想到過去,傻傻的笑了,但又不好意思駁了朋友的面子,於是不經心的說,「行啊」。我沒有刻意的裝點自己,只是照了照鏡子,整理了下衣冠。我從網上看到過她的照片,樣子清新脫俗,但那是寫真。零散的真人相也是一張一個模樣。 真要讓我們兩個見面,估計那女孩在我身邊轉一圈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誰。
只能通過電話聯繫。
我打通了電話,女孩讓我去一家咖啡館,兩個人一邊打電話,一邊搜尋着,直到在門口碰面——
我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鑽進去,掩飾自己的醜態;又恨不得時光倒流,買幾件像樣的衣服,打辦的像賈寶玉,在來見見這個天上掉下來的林妹妹——李紅,輪廓分明,五官端正;長發搭肩,扎了一結;苗條的身材為她清秀的外表加點了顏色;雖然說話不是很甜美,但這恰到好處的使她高貴大方。
我憂慮了,這就是我喜歡的類型。上天真的給了我這個機會,可是機會卻顯得十分渺茫。
自從見到她的第一眼,我就覺着她在我的面前宛如水中花,任憑你怎樣着急,怎樣呵護,她始終不是你的。但我還是一表常態,任由心情呼嘯着翻騰。
見面表面上沒什麼不足,只是我覺着自己太過於不起眼。當她問及自己周末是否有休班時,我笑了,偷偷的笑了,但是愛情讓我變得幼稚了......
當我清楚的了解到,自己所喜歡的類型,而她就出現在我的面前,思念帶來的衝動是在所難免的。又如同走在薄冰的空間裡,小心翼翼,等待着失去。
我知道自己不屬於單純一類,可是如今說起話來就是顯得稚氣,如同初戀一般,對愛情探索着神秘。
周末的前一天,我遲遲接不到她的短信,也不知道她是否放假。我打了一個電話未接。我打了第二個電話,她在繁忙中只說了幾句話。我打了第三個電話,人家依舊繁忙也是說了寥寥幾句。但這寥廖幾句讓我開心。
我的第四個電話只是好心,出於關心並不是騷擾,只是想知道天這麼晚了,她是否已從老家安全回來了。可是幼稚的就是沒想出後果的嚴重,這個電話如同冰天雪地里的一陣夜雨,讓人徹底傷了——鈴聲反覆響來,換來的是未接。
我知道原因,人在繁忙中本來很累,最忌諱別人再來騷擾,可是我沒辦法,我明知道後果,還是如同碰了一鼻子灰的孩童,繼續跑着跳着,一往直前。——發了條短信問她是否回家。
當然這也是沒有回覆的。
衝動是魔鬼,衝動帶來的懲罰,已經超出了你所承受的負荷。當我為她着急,為她擔憂,在拿起電話的時候,她已經關機......
我笑了,冷冷的笑了,我知道失敗的原因,我無法控制的原因,儘管每個電話相隔兩個小時。
我輕輕的走到鏡子面前——看了看——冷冷的笑了——
我沒有惡意,是出於無心,我只想知道她是否安全,僅此而已。
只是對她的思念成了她的一種負擔。我錯了,這已經證明我錯了,我從一個成功者一下子變成了失敗者,我從鏡子裡終於看到了自己的卑微——高挑的身材,不算出眾的五官,和一張稚氣的臉。
秋天本該憂傷,誰讓孤獨的你偏去招引春風,一縷倒好,誰叫她是你心中的溫柔。
拿什麼扭轉乾坤,拿什麼挽回過錯,那什麼回到起點。趁着她優柔寡斷,趕緊說聲:對不起,我錯了。
「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,覺得我不適合你?」
「恩,有點。」
「照這麼說,我沒機會了。」
「也不一定,我不敢說一定不可能,也不敢說『絕對』可能。」
「能在給我一次機會嗎?」
「可以,給你一次機會,也是給自己一次機會。」
就在這模稜兩可的話中,我有了第二次機會。誰都知道,這第二次機會,其實是一種婉言的拒絕,一種拖延。
自己不想放棄,因為這種緣分不是說來就來。
走着有結局的愛之旅,已經失去了光彩,還是在這旅途中慢慢的撫平自己的傷口,等她跟你說對不起的時候,心不至於沉向大海。順便將這份心壓住,抵住自己的衝動,以免再生騷擾,或許平靜會有所轉機。
若你離去,我不會默默的守護。面對心儀的女孩這種瀟灑,我做不到——
漸漸的離別了,
何時又能漸漸的相遇。
我不知道,
你在何方?
究竟里!
誰,
奪取了、我的心情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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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你們這裡學到很多愛情觀和人生觀。對我們有很大的幫助。
被拉黑了,還有希望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