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在廣東已經漂泊十年,
有時也懷念當初一起,經已改變,
讓這天空將你我相連
懷念你
---------廣東愛情故事
1
我好鍾意你!
這是我來到廣州後,學會的第一句粵語情話。
儘管此後的幾年,我對很多女孩說過各種各樣的情話。
但唯有這一句,讓我最是懷念。
那一年,我大學上到一半就撤了。
經家裡親戚介紹,南下去了廣州。
在市中心最豪華的商業CBD里,當了一名物流業務員。
跟大多數上班族一樣,我西裝革履,人模狗樣。
在這個繁華得掉渣的城市,干着很體面的工作,拿着最微薄的工資。
故鄉容不下肉身,他鄉容不下靈魂。
漂泊的人生,就像沒有根的浮萍,永遠都不會有一個像樣的家。
直到遇見她
2
一個上班的早晨,天空突然下起了驟雨。
我站在十字路口,將背包舉過頭頂,有些焦急地等待着馬路對面紅路燈。
恍然間,一個站在我身旁的女子將她手中的傘朝我這邊移了一半。
雨水順着傘沿傾斜而下,突如其來的關懷,讓我這個外來務工者,頭一次感受到了莫名的溫暖!
謝謝!我感激地對她一笑。
她沒有說話,只是嘴角露出一絲溫潤的弧線,算是回應了我的致謝。
好美的姑娘!我禁不住多看了她一眼!
她的個子高挑,衣着素雅,如瀑的長髮,披在雙肩,清澈的眸子裡,帶着淡淡的憂傷。
雨越下越大,四周灰濛濛的一片!
我們並肩站在人行道的一側,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對面閃爍的交通燈。
嘴唇輕輕地蠕動,似乎是在默默地數着了紅燈的倒計時。
我的手幾次伸進褲兜,又幾次抽了出來。
我很想要到她的電話號碼(那時微信還未普及),可心底的懦弱和膽怯,讓我怎麼也沒有勇氣拿出褲兜里的手機。
綠燈很快亮了!
褲兜里緊緊握住的手機也總算解放了。
謝謝你!
我有些釋然地朝她一笑,再次道了一聲謝。
在她看向我的時候,我衝進了雨中,朝着公司的方向一路狂奔!
跑了快大概50米後,才敢再回頭去看她。
視線的深處,一條長長的身影變得有些模糊。
但那把白色的雨傘,在奔跑慌亂的人群里,卻顯得格外耀眼。
3
此後很長的一段時間,我都會遇見她。
有時候是在上班的路上,有時是在夜晚的站台。
她跟我應該是住在同一個地方。
因為她總會出現在中山八路的公交車站台,等着最後一班開往石井鎮的公交車。
很多次,我們都會坐着同一班公交車回家。
我習慣了坐在最後一排,看着她的背影發呆。
她習慣了坐在靠窗戶的位置,然後戴上耳麥,翻看一本有些破舊的紙質書籍。
整整半年時間,我們都保持着這種素不相識、卻又近在咫尺的相處方式。
儘管我無數次地去製造這種偶遇。
但在彼此的眼中,也許只當對方是一個熟悉的‘陌生人’。
4
2012年春節的時候,我主動申請留在公司值班。
我擔心自己回家了,如果她一個人在這裡,那她一定很孤單!
事實證明,這只不過是我的臆想罷了。
過年期間,廣州的街道變得比以往更加的寬敞了。
開往中山八路的公交車上也有了很多靠窗的位置。
但她再也沒有出現過,可我仍然堅持每天趕最後一班公交車。
我期待着在街燈寥寥的公交站台,能遇見那個熟悉的身影,然後陪着她一起回家。
除夕之夜,萬家燈火,其樂融融。
我站在無人的公交站台邊,望着城市的天空上,綻放出的那一朵朵絢爛的煙花。
感覺每一朵都像她
5
據說,越是思念一個人,就越會感覺到孤獨。
沒有她的日子,身邊所有的東西都仿佛失去了靈魂。
麵包過期了,罐頭變質了,連加了醬油的廣州腸粉,都變得索然無味了。
我像個找不到家的遊魂一樣,穿梭在這個城市之間,守候着一個人出現。
直到年後的某一個清晨,當那個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我眼前的時候。
我冰冷麻木的臉上,像被春風拂過一般,開出了溫暖的花。
好久不見,陌生人!
6
我問佛:如果遇到了可以愛的人,又害怕被拒絕該怎麼辦?
佛說:留人間多少愛,迎浮世千重變,和有情人,做快樂事,別問是劫還是緣!
7
2月14,向她表白的日子。
沒有小說里描述的那般浪漫。
也沒有動人的情話,和煽情的場景。
我只是趕在下車前,將一個寫着‘我好鍾意你!’的紙條塞到了她的手上。
到家後一夜無眠。
第二天再次相見時,她臉上看出出任何表情。
我知道,她拒絕了。
於是半年又過去了!
8
九月!
當街道的木棉樹開始掉下第一片葉子的時候。
颱風如期而至。
狂風肆虐的暴雨中,她站在站台邊,艱難地撐着那把白色的雨傘。
不遠處的我,心中莫名的一痛。
我鼓起勇氣走到她身邊,脫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。
謝謝,不用了!她倔強地想要掙脫。
必須穿上!我朝她吼了一聲。
或許是我說話的語氣太重,她的臉色一陣蒼白,雙肩不住地顫抖。
在我替她撐起那把雨傘的時候,她流淚了。
也許那不是淚,只是雨水!
9
徐慕容說過:
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,請你一定要溫柔地對待她。
若不得不分離,也要好好地說一聲再見!
我以為我跟她的緣分也就到此為止了。
未曾想有一天,在我下車的時候,她突然拉住我的手,塞給我一張紙條。
上面只有一串簡單的數字---她的電話號碼。
至此,我們正式戀愛。
10
好久沒有沒有戀愛的感覺了。
以前上學的時候,若是喜歡一個女孩,就會時時刻刻記得她。
有時候撒尿都會突然間停一下,然後想起她,心裡甜甜的,緊跟着,那半泡尿就忘記尿了。
11
為了節省房租,我們很快搬到了一起住。
那時候,石井鎮的房租才不到300塊,20平米小單間還帶廁所和廚房,床位是上下鋪。
這樣的條件,對於當時的我們來說,已經非常不錯了。
我曾去過她住的地方,很偏僻,很簡陋。
她把掙來的錢分成三部分,一部分寄給家裡,一部分供弟弟上學,最後一小部分才是自己用。
所以她的帆布口袋裡永遠裝着一本她看了無數遍的書,書名叫《活着》!
我問她為什麼要一直看這本書,她說,就算日子過得再慘,也比不上這本書裡面的人物慘,想想也就平衡了。
她說的很隨意,我聽着卻很難受。
試問,一個下班陪你一起回家,吃碗炒河粉就很滿足的女孩。
還有什麼理由不值得好好珍惜呢?
12
但珍惜,永遠是靠做出來的,而不是放在心裡念叨就好。
畢竟,世間沒有永遠膩歪的愛情!
第一次吵架緣於她的兼職。
直到在一起後,我才知道她為什麼要那麼晚回家。
原來每天下班後,她都會去一家夜總會當T台小姐。
T台小姐就是去夜場走秀,通過客人送的花環和禮炮,來進行利潤分成!
一般客人送了花環後,她還得下去陪客人喝一杯酒,或者小坐一會兒。
屬於賣藝不賣身的職業!
儘管她無數次跟我解釋說,她是去兼職走T台,而不是去坐檯。
但我始終無法接受自己的女人在一幫色狼面前拋頭露面。
吵架,自然也就這麼開始了。
我讓她放棄這個副業,我可以養活她。
她說,你養活的不說我,而是我常年需要吃藥的媽媽,和正在上大學的弟弟。
是啊,我一個月收入才2000多的業務員,拿什麼養活她一家。
13
分手的時間,發生在2014年!
她生日那晚,我們坐在天台上喝得伶仃大醉。
記憶中,她抱着一個空空的啤酒瓶子對我說了很多的話。
她說,她在2012年之前,愛上了一個男人。
她愛他愛得要死,本來都準備領結婚證了。
然而婚前檢查的時候,那個男人說她得了不孕不育,一狠心,就拋棄了她。
後來她去醫院檢查,其實根本就沒有得病,那個男人只是編了一個不錯的分手藉口!
她說當初拒絕我,是沒有走出分手的痛苦。
後來又跟我在一起了,只是為了感激我。
她說她一點都不愛我,從來都沒有!
她說她想在廣州有個固定的家,不用再搬來搬去,不用再看房東的臉色,不用在活得那麼辛苦。
如果我給不了,那她明天就回老家,再也不想在這個讓人傷心的城市裡面見到我。
14
我知道那晚她故意說了很多氣話。
如果她真的不愛我,就不會每晚等我回家。
不會把走T台賺來的錢給我買衣服、買鞋子。
更不會陪着我蝸居在一個不到20平米的出租屋裡。
但那晚之後,我似乎想明白了很多的事。
在南漂的歲月里,她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家。
而我,似乎什麼也沒給過她,哪怕說一句口頭上的承諾,都沒有。
在殘酷的現實面前,我給不了她該有的幸福。
或許真應了那句話,離開她,才是真的愛她!
15
分手最終是我提出來的!
我以為我們分手的場景會像《喜劇之王》裡面演的那樣:
你一定會成為很出色的T台小姐!
多謝!
你一定會成為很出色的死業務員!
多謝!
事實上,她離開的那天,我連去機場送她的勇氣都沒有。
我自顧地認為,既然給不了,那就不必去打擾。
我像個沒事的人一樣,坐着熟悉的公交車,干着熟悉的工作,逛着熟悉的菜市場,做着熟悉的飯菜。
把自己活得平淡無奇、沒心沒肺!
16
三年後的某一天,我接到她打來的電話。
她說,等過完這個月,就準備結婚了。
我聽了,只是‘哦’了一聲。
電話舉在耳邊,想說點什麼,卻又無話可說。
直到耳畔傳來‘嘟嘟嘟’的掛斷聲。
放下電話後,我點了一支煙,深深地吸了一口。
世界很大,一張床很小,床上的兩個人曾經很好,卻無法到老。
我記得當初分手後,她打電話告訴我,說要等我結婚後她才結婚。
她可能一直在等我,可我給不了她一個家。
那時的我,連自己都很難養活。
如今她結婚了,我高興,真心的高興。
畢竟紅顏易老,歲月易凋,一個女人,能等你到多久呢?
等不下去了,真心累了。
既然大家都累,那就索性相忘於江湖。
17
她結婚的那天,我沒有去。
後來聽說她那天喝了很多的酒!
最後哭着鬧着要吃廣州的腸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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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聽別人說過,值得推薦的情感機構
可以幫助複合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