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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我又一次被強迫坐在相親的桌上時,曾苦苦的等了她一個小時,姍姍來遲的她好像沒有注意到我有些噴火的目光,用疑問的眼光看着我,在無奈的點點頭後,她很「客氣」的一屁股坐在了對面,倒是這樣的場景,對我這個沒有什麼戀愛經歷的人來說實在不知道開口說些什麼,特別是看到她很好奇的凝視之後。「你好,這是你第幾次相親啊?」她冒出的這句話讓我頓時啞然。「第......二次。」我磕磕巴巴的說道。她擺了擺手,把坐姿放的很正,「對不起,恕我直言,初次見面應該帶上敬語,特別是對個女士。」她這話對我這個生活很隨便的人來說很不合邏輯,當然,我不會傻到去反駁她,於是輕輕側了側臉,說道「你好,小姐!」她笑了笑,站起來沖我伸出了手,到這時,我才有機會好好打量下她,身材勻稱,眼睛很明亮,鼻子有些尖,嘴巴像是個熟透的櫻桃,留着個齊肩的短髮,穿了件藍色運動褲,白色的T恤,很清秀,這是對她的第一感覺。她把手又往前伸了伸,我返過神來,無奈的沖她一笑,「不用這麼嚴肅吧。」說着站起來輕輕的握了下她的手。坐下後她微笑道「你很有意思啊。」我翻了下白眼,默念着:有意思的是你吧。總之,初次見面就在這種有些奇怪又和諧中渡過了。
而這些讓我這個作為男人的主角來說並不是很愉快,我曾很多次告訴她這些事可以由我來做,她總是予以燦爛的一笑,「爽快」的拍拍我的肩膀說「你忙,我在家反正也沒事做。」
春天,一次晚上我們在公園的街燈下坐着聊天,她看着我的表情忽然變的很不舍起來,眼睛隱隱的藏着淚光,她輕輕的把頭靠在我的肩膀,小聲說道:「對不起,我瞞了你。」我愕然,她把頭靠的又有些緊了,「我檢查出絕症了。」我似乎感覺到她有些顫抖,我趕緊站起來,扶住她的肩膀,驚愕的看着她,當看到她低着的頭時,似乎感到天都在打轉,腦袋從未有過的空白,兩秒鐘後,她把手放在了嘴巴上,慢慢抬起頭,笑魘如花,然後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來,也許感到了我殺人的目光,她站起來抱住我,笑着說道:「對不起,對不起,下次我不敢了。」然後追逐着打鬧......
感情在慢慢發展,在渡過了將近一年後,我曾跟她稍稍提起過結婚的事,那時的她沒有了往日的嘻哈,眼神很是迷離,總是隱隱的在慢慢往後推脫。
那年秋天事情忽然變繁瑣了,煩心的事接踵而來,父親胃潰瘍住進了醫院,小弟因為糾紛被帶到了派出所,我處心積慮的解決這些事情,自然沒有時間再去留意我們的愛情,脾氣也變的煩躁了,似乎想讓我更加雪上加霜,她也變的無理取鬧,頻繁叫我出去單純的玩樂,我每次都拒絕她,事實上我真的沒有時間,她開始叫罵,責備,我厭惡了,不再給她回短信,不再去她家接她玩耍。也許愛情就是這樣,當一個人放棄經營的時候,會破裂......
「我不想談戀愛了,我們分手吧。」
她終於發來了分手的短信,我只是平靜的給她回了個「嗯。」心裡並沒有什麼波瀾,可能和她最近的表現有關吧。後來又去相了幾次親, 但是沒有合適的。
「來xx醫院下好嗎?我想見你。」這日忽然接到了她莫名的電話,這時的我已經開始淡忘她了,醫院?我有種不詳的預兆,匆匆的掛完電話趕到那個醫院門口後才想起,是她甩了我,我這樣去太沒面子,我躊躇起來,來回在那裡踱步,等了十分鐘,我決定氣氣她,撥通了電話,等了半晌才有人接,我緩緩說道:「對不起,我很忙。」那邊沉默了下,「去忙吧,我沒事,在這看個朋友,順便想見見你而已。」她的聲音有些惺忪,好像剛睡醒一樣。
我掛下電話,心裡開始毛躁起來,天空陰霾,我猶猶豫豫的往回走,到家後仍然感覺似乎丟了什麼東西。
......
她的葬禮我沒有去,就如同那天我沒有去醫院一樣,我失魂落魄的倒在床上,她的離開那麼的突然,我沒有任何準備,內心如同在冰塊上跳動,很冷,很刺痛。
她妹妹來我家送來了個本子,她看着我,並沒有我想象中的責備與氣憤,只是微笑的對我說,這是她留下的遺物,雖然說不讓這個拿給我看,不過她妹妹還是希望我看一下。
送走她妹妹,我拿着這個表皮貼着我們合照的本子,緩緩地掀開......
「今天第一次相親,好緊張啊,那個人看起來更緊張,哈哈,真是個可愛的大男孩,我還跟他握手了,現在想起來傻傻的,哈哈.......」
「......」
「X月X日 我的他要給我買蛋糕過生日,哈哈,好傻啊,都不知道怎麼才浪漫,算我幫幫他啦,準備了個浪漫的燭光晚餐,看着他歉意的笑容真是種幸福......。」
「.......。」
「X月X日 醫院的化驗報告被我偷偷看到了,沒關係,沒關係,我不怕死,我只是怕不能再見到他,我愛他,真的愛他,真的很愛他,我不能沒有他,我知道,沒有我,他也會不開心,剩下的幾十天,親愛的,好好的讓我愛你.......。」
「X月X日 我不能答應和他結婚,不然我走後,他會難過的,雖然寶貝今天有些鬱悶,不過總比以後難過強.....。」
「X月X日 這段時間苦了他了,看起來他很憂心他爸爸和弟弟,我的時間也不多了,親愛的,我要採取特別的方法結束你對我的愛了,不要怪我......。」
「.......。」
「我記不得日子了,我覺得好難過,身子一點力氣都沒有,不過還好,能看着他的相片,不知道他有沒有找好女朋友呢,希望他能找個比我好的.......」
「寶貝:
妻留」
慢慢的合上了本子,我輕輕的在撫摸相片上你的樣子......
.......
時至今日,秋意再次盎然,我又坐在了你的墓前,輕輕的把手搭在碑上,「妻,你好。」我在呢喃,仿佛又回到了過去,你靦腆的轉身跑開,粉面僑笑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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