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重來一次,你還會選擇和他在一起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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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路分手了。

這是她躺在床上的第四天。

第一天,她給閨蜜們挨個打電話,痛陳前男友小陳有多渣,多過分。同樣的話翻來覆去講了幾遍,相似的批鬥和安慰也塞滿她的耳朵,小路內心閃過一絲乏味,掛了電話默默睜眼看天明。

第二天,她把網上所有分手記錄帖統統翻出來,一邊擦着眼淚,一邊拿小陳和帖子裡的男主角作對比,暗自慶幸還好小陳沒有那麼過分。

如果重來一次,你還會選擇和他在一起嗎?

第三天,她將微博、朋友圈...所有社交平台上關於小陳的痕跡全部設置僅個人可見。小路告訴自己,留下是為了記錄人生軌跡,並不是捨不得。

第四天,只喝了一瓶礦泉水的小路終於忍不住,翻身起床洗澡洗頭化妝點外賣,拍了一張藍天發朋友圈,配文字:今天依舊很好。

她決定了,要把關於小陳的所有物品都收拾打包好還回去,然後開始新生活。


01

/碎玻璃杯/

小路趿着鞋走出臥室,看見客廳四處散落碎玻璃渣,可樂在地上已經自然風乾了。

她歪着頭思索了一會兒,才想起造成這片狼藉的原因,就是分手的那場大戰。

前男友小陳特別好為人師,他喜歡小路,希望能拉着她一起變得更好,所以總是強行糾正她的壞習慣,比如喜歡吃甜食,比如衣服累積一周才洗,比如喝可樂...

而小路一個天秤座,最嚮往自由,討厭說教,每次前男友絮絮叨叨的時候,就會表面微笑,內心波濤洶湧。

分手那天也是如此,他們倆關了燈看電影,小路小心翼翼地避開前男友視線,提着包進廚房,緩緩掏出一瓶可樂倒進預先凍好的杯子裡,準備好好享受。

結果剛轉身,燈啪地一下亮了,小陳抱着手站在她對面,示意她乖乖把杯子放下,然後又開始熟悉的思想教育。

小路垂眼看着杯子裡不斷向上冒着氣泡的可樂,突然口乾舌燥。她閉了閉眼,飛快地說,分手吧。

前男友一時愣住,讓她聽話一點,別開玩笑。

小路一股委屈從腳底湧上大腦,在身體裡橫衝直撞。她受夠了。開始向小陳咆哮,告訴他自己一點也不想聽話,也再忍受不了他在生活中制定的無數規則,小陳也不甘示弱地懟回去,他們兩個人就站在茶几兩端,劍拔弩張。

小陳伸手想抱住小路,但她拼命掙扎,抗拒前男友的靠近,一揮手,茶几上的玻璃杯在地上摔得粉碎。

尖銳的聲音過去,他們倆都停下動作,小陳提着包摔門而出,小路也衝進臥室,摔門聲比前男友的還大。

現在她站在客廳里,看變成無數碎片的玻璃杯,覺得特別像她和小陳的感情,破裂到無法修補。

02

/錘子/

小路把這幾年小陳送她的禮物,還有小陳留下的東西,全一股腦搜出來堆在客廳。她拿出一個大紙箱,準備全部丟進去。

第一個映入眼帘的是一把小錘子,是小陳大學時第一次精工實踐課的成品,花了快半個月才磨好,底座還細細刻上他們倆的名字。

小路記得拆開禮物包裝那刻,整個人笑到直不起腰。小陳那時還在追她,他沒談過戀愛,也沒什么女性朋友,想送禮物就直接問她想要什麼。小陳被問得煩了,就直接甩了句:送個錘子。

結果他真的顛顛地做了個錘子,還精心包裝送過來。她覺得這個男生太傻,但是又耿直得可愛。也就是因為這個錘子,他們才開始正式認識,然後戀愛。

03

/傘/

她把錘子放進紙箱,然後拿起一把大黑傘,一撐開,陰影直接把她包裹住,黑暗裡布滿閃爍的星辰。

小路想起,那時他們倆已經在北京工作,霧霾一天比一天嚴重,她有天趴在陽台上對小陳抱怨,北京什麼都好,就是再也看不見星星。小陳教育她有得必有失,她撇撇嘴,覺得小陳不懂風情。

大概過了一個星期,小陳下班回家的時候遞給她一把傘,告訴她一定要等到睡前才打開。她嘴上說着好好好,轉身就悄悄跑到房間裡撐開看。那一瞬間,銀河像水一樣流下,映得半面牆都流光飛舞。

小陳站在門口,嘆氣說,就知道你不會聽話。她又哭又笑地蹦到他身上,心裡塞滿驚喜的氣泡。

小路回憶完,靜靜坐在客廳地毯上,默默摸過傘的一根根骨架,就像船槳一下下撥開平靜如鏡的湖面。

04

/相機包/

她咬咬牙把傘丟進箱子裡,轉頭拿起身邊還沒拆封的包裹。裡面裝着一個相機包,是小陳特別喜歡一款。

為什麼會沒送出去呢?她想,突然發現相機包還沒她電腦寬。

她記起來了,因為小陳收到之後沒有感謝她,而是跟她說,包肯定小了,裝不下他的相機。小陳不知道,那時她家人生病,把所有存款都寄回去了,而身上剩下錢,就買了這個相機包。

所以她聽見小陳的抱怨,疲憊和壓力全部爆發,她拉着小陳在街上大吵大鬧,責問他為什麼這麼刻薄又不理解自己。最後兩個人背道而馳,她去閨蜜家呆了一個星期。

那天是小陳的生日,也是他們關係第一次出現裂痕。

05

/書/

小路把書架里所有前男友留下的書都搬出來,在一堆書里,有一本格外厚重,似乎夾着什麼東西。

那是他們那次吵架後,小陳送給她的《長腿叔叔》,告訴她一定要看。但她一直沒翻開過,最開始是因為生氣,不想所有事都按照小陳的要求做,後來氣消了,也漸漸忘了書的存在。

她想,反正都要丟了,不如看看到底裡面有什麼乾坤。

小路一翻開,發現扉頁夾着一百塊,她樂了,心想居然發現前男友藏的私房錢。她把書倒過來,嘩啦啦掉了一地的粉紅色鈔票,在鈔票中,有張白色的紙格外醒目,上面是小陳的字跡:

寶寶:

我嘴笨,不會安慰你。家裡有事,別傻傻地一個人支撐,我永遠是你的長腿叔叔。零花錢已獻上,不夠就找我要,想當你一輩子的提款機。

小路手裡緊緊攥着紙條,把臉深深埋進腿彎里。壓抑的嗚咽聲迴蕩在客廳里,然後越來越響。

這是她分手以來,第一次痛哭出聲。

她想起小陳每次嘴上對她不客氣,但事後總是依着她的性子給她買蛋糕,買零食,她隨口一句說想吃什麼,他就能跨越半個城帶回來給她;

她粗心,手慢,老是捅簍子,工作前兩年常常加班到委屈哭,小陳總是陪着她加班,一邊告訴她,你得學會堅強,一邊幫她把剩下的工作做完。

小陳不會說好聽的情話,她也常常抱怨,後來小陳在外地出差的半年,每周都送她一封情書。

他其實什麼都知道,只是用潤物無聲的方式來對她好。

人類的一個大麻煩,在於我們無法擁有說一不二的感情,敵人身上總有讓我們喜歡的地方,我們的愛人身上總會有讓我們討厭之處。

但在負面的背後,是一個一個美麗而又具體的細節構成的赤誠。

門鈴突然響起,小路起身去開門。

腳步聲遠去。

地上的玻璃碎片都消失了,一個布滿膠水痕跡的玻璃杯安靜立在地上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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評論列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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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4-17 10:04:22

有時侯自己陷進去出不了只能找專業的人士幫忙,我覺得挺不錯的,推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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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3-04 00:03:52

被拉黑了,還有希望麼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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