讓你不舒服的關係都是錯的嗎（凡是讓你不舒服的關係）

文 | 水清 · 主播 | 雅萱

十點讀書籤約作者

女人之間的關係有多複雜？

微博里曾有個神回覆：五個女人能建六個群。

有人說：「女人的友情分為兩種，鐵打的真閨蜜和塑料姐妹情。」

所謂塑料友情，都是由表面的親密和背後的劍拔弩張組成的。它單薄脆弱，使用期限長短不一，裡面往往夾雜着權利和利益的明爭暗鬥。

民國才女張愛玲未能免俗，她也曾有過這樣一段塑料姐妹情。

凡是讓你不舒服的關係，都是錯的

張愛玲交友不多，有段時間，她同潘柳黛交好。

潘柳黛，原名柳思瓊。她出身於旗人家庭，家庭殷實，從小便接受了很好的教育。

但是後來，父親染上了鴉片，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，母親則變成了一個只知道咒罵的怨婦，常常將女兒當成出氣筒，輕則無端謾罵，重則拳腳相加。

潘柳黛也是個獨立堅強的女子，她18歲隻身赴南京報館求職，後到上海發展，寫得一手辛辣幽默的文章。

兩位才女一開始結識的時候，關係尚可，張愛玲也頗欣賞潘柳黛的堅強勇敢之氣慨。但是漸漸的，讓雙方都不舒服的小疙瘩悄然出現。

有一天，潘柳黛約上蘇青去張愛玲處吃茶。

打開門，只見張愛玲衣着隆重，香氣襲人。潘柳黛滿心以為張愛玲要接待貴客，正打算走，張愛玲卻說，我正是在等你們來家裡吃茶呀。

這讓衣着隨便的潘柳黛很是尷尬。

張愛玲是沿襲了媽媽和姑媽的西式下午茶的作派，衣着的隆重也是表示尊重。但在窘迫和自卑的潘柳黛看來，便覺得張愛玲是有意針對。

從寓所里出來後，潘柳黛便向蘇青抱怨。但是，蘇青也只是笑笑。

還有一次，潘柳黛和蘇青預約上門拜訪張愛玲，兩人遲到了將近十分鐘。當時，潘柳黛都看到張愛玲了，但她還是讓兩位朋友吃了閉門羹。

諸多此類的瑣碎小事，讓潘柳黛如鯁在喉。

女生之間的矛盾，很多時候男生想破腦袋都無法理解。

只因為女生大多敏感細膩，容易在意、放大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，時間一長，小矛盾集腋成裘，會在某一天突然撐破友情的大傘。

如果兩位女生找不到別的更好的夥伴，兩人會繼續維持着手拉手上廁所，背後勾心鬥角的塑料友情，但如果有第三位女生，情況就迥然相異了。

幾件瑣事發生後，潘柳黛試圖拉攏蘇青成為小同盟，誰知道，同聲相應，同氣相求，蘇青漸漸向張愛玲靠攏。

1944年，《雜誌》舉辦女作家聚談會，三人都出席了。

讓潘柳黛始料不及的是，張愛玲和蘇青唱起了雙簧。

蘇青說：「女作家的作品我從來不大看，只看張愛玲的文章。」

張愛玲默契地回應：「踏實地把握生活情趣的，蘇青是第一個。她的特點是『偉大的單純』。」

在朋友選擇方面，有個社會情緒選擇理論。我們將一位朋友拉入黑名單的同時，必然會將另一人「通過好友申請」。

確實是這樣，人與人之間是存在磁場的。磁場相合，相處起來身心舒泰；磁場不合，相處起來便容易生氣、怨懟。

經歷越多，便會發現，凡是讓你不舒服的關係，都是錯的。志趣相投的人，才能產生共鳴；三觀相同的人，才能相處舒服。

遠離讓你費力、不舒服、飽受委屈的關係，才是愛自己的開始。

遠離嫉妒你的人，才是真正的養生

張愛玲曾說，所有的女人都是同行。

如果兩個女人，差不多的年紀，又從事着一樣的行業，倘使其中一個還特別優秀，那麼另一方嫉妒對方，甚至導致反目成仇便也不鮮見了。

潘柳黛的文學才華自然是比不上張愛玲的，在張愛玲出道之前，上海灘還有她的一席之地。可是張愛玲迅速紅遍了上海灘，潘柳黛只能悻悻居其後，她心理難免失衡。

薩提亞曾說：「人們在彼此相似的基礎上建立聯接，在差異的基礎上發展。」

無論是愛情還是友情，如果一方走得比較快，另一方還在原地，那麼，感情的考驗便不期而至。

閨蜜之間可以分享私密，訴說心事，卻很難接受對方比自己優秀太多。誰甘心當綠葉呢？時間久了，胸中難免留下一口鬱氣。

此時，胡蘭成洋洋灑灑地寫了篇《論張愛玲》，潘柳黛馬上來了篇《論胡蘭成論張愛玲》。

她挖苦胡蘭成「什麼時候橫看，什麼時候側看」，風格已墮入下流。之後，她又對張愛玲的「貴族血液」大開其炮。

她說，張愛玲與李鴻章的關係就好像太平洋里淹死一隻老母雞，上海人喝黃浦江的自來水自稱「喝到雞湯」的距離一樣，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關係。

她諷刺說：「而且以上海人腦筋之靈，行見不久將來，『貴族』二字，必可不脛而走。連餐館裡都不免會有『貴族豆腐』、『貴族排骨麵』之類出現。」

這般辛辣，很有錢鍾書、魯迅的味道了，不過，與兩位先生的寫作格局相比，實在是不可同日而語。

「貴族」二字，潘柳黛興致勃勃地提了好幾次，似乎生怕張愛玲借着「貴族」倆字飛天成仙女了一樣。

她還不留情面地詆毀張愛玲：「尤其張愛玲的脾氣，在這幾個人當中，比較是有點怪的。……張愛玲的自標高格，不要說鮮花，就是清風明月，她覺得好像也不足以陪襯她似的。」

對於張愛玲的文章，她又是這樣點評的：「張愛玲的文章，並不是不好，但也只是很會迎合讀者，很懂得生意眼而已，並沒有什麼社會意義。寫來寫去也還是在男女戀愛的邊緣上繞彎而已……」

整篇文章隨手一捏，都能捏出一瓶比林徽因送給冰心的那瓶醋還要酸的醋來。

張愛玲知道後，「一時氣得渾身發抖，差點流下眼淚」。

這還怎麼做朋友？自此，兩人徹底鬧崩。

亦舒說得好：「朋友與朋友要愚忠，明察秋毫的那位，叫敵人。」

真正的朋友，不會陰陽怪氣地嫉妒，不會明目張胆地詆毀；真正的朋友，是明白你所有缺點，卻還能喜歡你，支持你。

餘生，請遠離嫉妒你的人，這才是真正的養生。

人到中年，請丟掉塑料姐妹情

五十年代，張愛玲和潘柳黛都移居他地。

有人告訴張愛玲，潘柳黛也在此處。張愛玲自然完全沒有想敘舊情的想法，她淡淡地說：「誰是潘柳黛，我不認識。」

潘柳黛則說，自己最近還見到過張愛玲，只不過張愛玲已經淪為常人，不再穿着奇裝異服在大街上了。

張愛玲是一向對穿衣打扮十分講究的，可見此時，兩人結下的梁子還沒放下。

平日裡，潘柳黛也喜歡帶着調侃的語氣，同別人說起「好友」張愛玲，她曾對一位作家說：

張愛玲還有一個怪癖便是喜歡吃臭豆腐乾。有一回的黃昏，她正在寫作，發現弄堂里臭豆腐乾的聲音，連忙立起來，換旗袍，塗口紅，搽胭脂地走出去。可是化妝時間達一刻鐘之久，而張愛玲拿了碗追上去，已是過了兩條街。結果有志者事竟成，張愛玲追着賣臭豆腐乾的，買了四五塊，一面吃，一面嗅，那樣子真使人難過！

從頭至尾，張愛玲都沒有任何回應。如此，潘柳黛越發感覺自己的拳頭如同打在棉花上，嫉妒和憤怒讓她罵得更起勁了。

時光輪轉，到了七十年代，張愛玲名聲不斷上升。1975年，潘柳黛寫了篇《記張愛玲》，徹底跟「貴族」二字槓上了：

李鴻章既然入過清廷，對『太后老佛爺』行過三跪九叩禮，口稱道：『奴才李鴻章見駕』……張愛玲在血液上自然不免沾上那點『貴族』的『仙氣兒』了。

在中國賣弄美國噱頭，到美國再去賣弄中國噱頭，我想聰明的張愛玲很可能已經放下剪刀，拿起廚刀，在美國朋友面前，正在大力表演她的『祖傳秘制』『李鴻章雜碎』的『貴族』燒法呢。

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諷刺挖苦，而是在背後給人捅刀子了。

很多女生的友情，從本質上來看，就是一朵朵塑料姐妹花。女人潛意識裡的嫉妒、攀比和競爭，很難讓女人之間，存在真正的友誼。

黃佟佟曾說：

女人真正的相知一般要等到中年之後，因為那時她們才會發現，無論你曾經多麼美，多麼有名，多麼有錢，男人絕對不是最後歸宿。大家必須相互扶持，面對共同的命運——孤獨。

確實是這樣，當我們走向中年，走向人生更開闊的階段之時，經歷過歲月沉澱和心智歷練，品嘗過愛恨嗔痴和人生實苦之後，我們才會漸漸懂得：

你我皆凡人，活在人世間，人人都有不得已之處，很多煩惱，只有女人才懂，很多事情，只有託付給閨蜜才靠譜。

我知道你所有缺點，你知道我所有苦衷，可是，我還是毫不猶豫地包容你、維護你。

這個世界上，最讓我們驚訝的，往往都是同性之間的友情。

《甄嬛傳》裡的甄嬛和眉莊，《如懿傳》裡的如懿與海蘭，她們在刀光劍影中義結金蘭，相依相扶。

人到中年，請把那些讓你不舒服的塑料姐妹情，統統拋棄在歲月的風塵中。

如此，才是真正的養生。

-背景音樂-

Shane Mack《Lie to Me》

-作者-

水清，十點讀書及多家平台簽約作者。擅長有溫度有深度地書寫民國往事、《紅樓》舊夢。微信公眾號：水清的八卦民國（shuiqing2018）。本文首發十點讀書(ID：duhaoshu)，超2900萬人訂閱的國民讀書大號，轉載請在後台回復「轉載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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