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如你問我,朋友是什麼人?我會回答:「朋友是與我一起製造回憶的人。」
往事歷歷如繪,每一幕都少不了朋友;現在相親相善的,將來也會保存於記憶深處。
01 最終留下的都是懷念
難道這一切只是緣分所湊成的,或者,我們也有主動安排的能力?緣分有深有淺。
想一想自己過去一年時常聯絡的朋友中,多少是剛剛結識的,多少是結識五年的,十年的,二十年的,甚至三十年的?
如果數目比例依序減少,就表示自己的圈子正在開展,有如生意興隆的商人,事業蒸蒸日上,卻未必有堅實的根基。
柏拉圖回答一個年輕人:「你想選擇最好的伴侶,這麼做吧!你順着麥田走過去,找一株最大的麥穗,只能往前走,不許回頭看。」
年輕人走走停停,比較觀摩,心想前面一定還有更大的麥穗,最後到了麥田盡頭,卻雙手空空,一無所獲。
我們是否在重蹈這個年輕人的舊路呢?
或者,我們身不由己,就像多年同窗,畢業之後必須揮手告別,各奔前程。
我不認為老朋友一定勝過新朋友,但是我相信友誼像醇酒,越陳越香;
回憶中的點點滴滴,在當時可能夾纏着喜怒哀樂,分不清恩恩怨怨,但是現在的感受卻是一致的懷念。
只因為我還活着,活着本身就是值得欣慰的。
02 友誼的緣起
交友之道有三:結緣,惜緣與隨緣。古人同乘一舟,即為莫大緣分;不過,結緣較為主動,現在很少有人把偶然開會聚餐遇到的人,當成朋友。
機會不等於緣分,還須找到彼此相同的焦點,如興趣、嗜好、觀念、理想。
接着,要看誰先示意,願意為新的友誼,勻出時間與力量。
除非自己閒散度日,否則交友所需的心力是可觀的。不僅可觀,還有冒險的成分,因為你永遠「測不準」對方的回應。
於是,友誼不是平衡杆,付出與回收未必成正比。
我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,你卻另有最好的朋友,這不是有些尷尬?
我避免使用「知己」一詞,因為不要說是朋友,就連我也未必「知道自己」。
英國文學家亨利·亞當斯(Henry Adams)說:
「人生能有一個知己,已經彌足珍貴;能有兩個知己,幾乎不可能。若有三個知己,就一定是假的。」
我們所謂的「知己」,不過是指了解我的志趣與理想,並對我有深刻信心的人。
03 珍惜難得的緣分
先別問「誰是我的知己?」不妨問「我是誰的知己?」
朋友交往,只求獲得而吝於付出,是不可能結出善果的。
然後,惜緣出於互相尊重。人生苦短,時光飛逝,每一個人的抉擇都是「一去不復返」的,那麼,我如何忍心耽誤別人的善意?
即使最後的結局是「揮一揮衣袖,不帶走一片雲彩」,我們也沒有理由漠視那「交會時互放的光亮」。
人生有如航海,偶爾伴行的海鷗都會帶來溫馨感受,何況是朋友?
航程告一段落,又須分道揚鑣。此時,只好隨緣了。
04 隨緣是一種智慧
我對「隨緣」體認較深,或許是家庭背景的影響。
小時候隨着父親遷移在台灣的幾座燈塔之間,認識的玩伴很少超過三個月的。
小學雖安定下來,又因為口吃的毛病而阻礙了交友之路。
於是,我學會了對許多事情「不要勉強」,反正最後都會消失。
越美好的,不是越快褪色嗎?越捨不得的,不是越令人傷心嗎?
我在心中另闢天地,把自己的所愛,珍藏其中;對於人間種種,則以隨緣的態度去因應。
「患難見真情」一語,是我在美國念書時的親切體驗。
我對幾位朋友感激之至,縱然如此,我也不曾在離別時「答應」太多保持聯繫之類的諾言。
因為我知道自己做不到,別人也未必做得到。
朋友之間,似乎只宜互相祝福:
若有需要我幫忙之處,我會十分感恩得到如此良機,可以讓真情化為行動;
若是他不需要我幫忙,表示他萬事如意,揚帆遨遊於人生之海中,值得慶幸。
由於明白交友不易,我慎於結緣,樂於惜緣,勇於隨緣。
我不願自己的回憶太豐富,只願它能深刻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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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我看過,感覺說的挺對的,有問題的話可以多去看看
老師,可以諮詢下嗎?